之名无不历历皆传於世,则不可信。然则《大戴》之文不若《春秋传》之为近理矣。而《传》文又与《国语》同,或当不诬。故弃彼而采此。说并见前《黄帝》乃《尧建极》篇中。
  △韦昭以幕为舜後之误
  韦昭《国语解》云:“幕,舜之後虞思也,为夏诸侯。”按《传》此文,则幕乃舜祖,非舜後也。且《国语》称“上甲微帅契”,“高圉大王帅稷”,皆在汤、武前,惟杼在禹後则以为“帅禹”:若幕果在舜後,何不谓之“帅舜”,乃谓之“帅颛顼”乎!韦氏盖因《大戴》、《史记》叙舜先世无幕,故曲为之说;而以幕为思,所谓因误而益误也。今正之。
  “舜发於畎亩之中。”(《孟子》)
  【附论】“孟子曰:‘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於深山野人者几希。及其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也。’”(同上)
  △辨历山让畔之说
  《史记五帝本纪》云:“舜耕历山,人皆让畔;渔雷泽,人皆让居;陶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余按:此皆後人追美舜德之词,不必实有此事。舜尚不能化象之傲,历山、雷泽之人岂皆贤而无不肖哉!“成邑”、“成都”,即孟子“士多就之”之意而极为形容者。都、邑、聚,皆後世之名,显为後人所撰,非古本有是语也。大抵称古人者多过其实:以舜之不顺乎亲也,则谓舜即升庸之後,瞽瞍犹欲杀之;以舜之德能型俗也,则谓舜当耕稼之时,人已化而归之。试比而观之,无乃感一家太难而感一方太易乎!且孔子恶乡原,孟子称“士憎兹多口”,故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虽上古人情淳笃,与後世不同,要未敢信为必然也。故不载。
  △历山、雷泽、河滨皆冀州地
  历山、雷泽、河滨,说者各异:或以为皆冀州地,或以为皆青、兖州地。自晋、唐以来,相争驳不已。按虞乃冀州境,舜不应耕稼陶渔於二千里外,则以为冀州者近是。孟子虽有“东夷”之语,然但较文王而东耳。《传》称“桀走鸣条”,鸣条亦冀州境,岂得遂以为青、衮哉!要之,《史记》所称有无本不可知,亦不足深辨也。
  “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へ,象傲;克谐以孝,泣汽拢不格奸。’”(《书尧典》)
  此後尧必召舜见之,观其气象,语言,行事,果有德者,乃妻以女;《经》文简耳。
  △辨舜、象异母之说
  《史记》云:“舜母死,瞽瞍更娶妻而生象;爱後妻子,常欲杀舜。”余按《史记》此文采之《书》及《孟子》,而《书》、《孟子》皆未言为後母,则《史记》但因其失爱故意之耳。郑武姜恶庄公而欲立共叔段,隋文帝以独孤後之言立广而废勇,岂必皆异母哉!汉刘表前妻生子琦、琮,後妻蔡氏之裰粒琮妻也。遂爱琮而谮琦;而世俗相传,谓琦与琮异母;亦以其爱故意之也。吾恶知舜之於象不亦如琦之於琮乎?《经》既无文,阙之不失为慎。
  “舜往於田,号泣于靥欤于父母。”(《孟子》)
  【附论】“万章问曰:‘舜往於田,号泣于靥欤汉挝其号泣也?’孟子曰:‘怨慕也。’”(同上)
  “旁丶瞽瞍,夔夔齐栗;瞽瞍亦允若。”(《逸书》)
  【附论】“孟子曰:‘舜尽事亲之道而瞽瞍⒃ァn瞍⒃ザ天下化;瞽瞍⒃ザ天下之为父子者定。此之谓大孝!’”(《孟子》)
  △瞽瞍允若在鸾抵前
  按:《经》但言舜之父母顽へ,未言不顺於父母也。《孟子》中引古语,始有“号泣靥臁敝事。以圣子而遇顽へ之父母,不顺固理所有;然云“往于田”,则亦在四岳举舜之前,非妫梨捎葜後矣。且《逸书》云“旁丶瞽瞍,夔夔齐栗”,即《尧典》之“克谐以孝,泣汽隆币玻辉啤邦瞍亦允若”,即《尧典》之“不格奸”也。然则“允若”亦在鸾狄郧埃鸾狄葬岵坏酶从胁凰持事明矣。惟孟子称九男二女事舜,百官牛羊仓廪备,而舜尚如穷人之无所归,则是鸾狄葬嵊涛丛嗜簟8恰睹献印芬皇橐喑鲮睹湃怂记,特欲极言舜之慕亲非外物所能移,而词气抑扬不无过当,非果登庸摄政之时尚有号泣于天之事也。故今“号泣”、“允若”之文并置於《经》“顽へ”、“谐孝”之後:非敢与《孟子》有异,要期无悖於《经》而已。说并见後《慎徽条》下。
  “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鸾刀女于妫溃嫔于虞。帝曰,‘钦哉!’”(《书尧典》)
  △鸾滇嶂舜职
  此後尧必授舜以职,乃有“慎徽五典”等事。《经》不详者,或舜所历不一官,不可详记,或舜陟後故老多没,上古史册未备,其详不可得知,故但记其所可知者而已。
  “舜尚见帝;帝馆甥於贰室,亦飨舜:迭为宾主。”(《孟子》)
  【附论】“万章问曰:‘《诗》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信斯言也,宜莫如舜。舜之不告而娶,何也?’孟子曰:‘告则不得娶。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如告,则废人之大伦,以对父母。是以不告也。’”(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