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意殊别,恐道离散,后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经》以总会之。”据郑说,是《孝经》视诸经为最要,故称经亦最先。魏文侯已有《孝经传》,是作传者亦视诸经为先,与子夏《易传》同时矣。二书,《艺文志》皆不载。

  删定《六经》之旨,见于《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述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据此,则孔子删定《六经》,《书》与《礼》相通,《诗》与《乐》相通,而《礼》、《乐》又相通。《诗》、《书》、《礼》、《乐》教弟子三千,而通六艺止七十二人;则孔门设教,犹乐正四术之遗,而《易》、《春秋》非高足弟子莫能通矣。

  《史记》以《春秋》别出于后,云:“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疾殁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会,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罪丘者亦以《春秋》。’”案《史记》以《春秋》别出于后,而解说独详,盖推重孔子作《春秋》之功比删订诸经为尤大,与孟子称孔子作《春秋》比禹抑洪水、周公兼夷狄相似。其说《春秋》大义,亦与《孟子》、《公羊》相合,知有据鲁、亲周、故殷之义,则知《公羊》家三科九旨之说未可非矣。知有绳当世贬损之文,则知《左氏》家经承旧史、史承赴告之说不足信矣。知有后世知丘罪丘之言,则知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褒善贬恶而已者,尤大谬矣。(程子曰:“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褒善贬恶而已,至于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切中汉以后说春秋之失。)

  ●二、经学流传时代

  经名P自孔子,经学传于孔门。《韩非子显学篇》云:“孔子之后,儒分为人,有子张氏、子思氏、颜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公孙氏、乐正氏之儒。”陶潜《圣贤群辅录》云:“颜氏传《诗》,为讽谏之儒;孟氏传《书》,为疏通致远之儒;漆雕氏传《礼》,为恭俭庄敬之儒;仲良氏传《乐》,为移风易俗之儒;乐正氏传《春秋》,为属辞比事之儒;公孙氏传《易》,为洁静精微之儒。”诸儒皆不传,无从考其家法;可考者,惟卜氏子夏。洪迈《容斋随笔》云:“孔子弟子,惟子夏于诸经独有书。虽传记杂言未可尽信,然要为与他人不同矣。于《易》则有《传》。于《诗》则有《序》。而《毛诗》之学,一云:子夏授高行子,四传而至小毛公;一云:子夏传曾申,五传而至大毛公。于《礼》则有《仪礼丧服》一篇,马融王肃诸儒多为之训说。于《春秋》所云不能赞一辞,盖亦尝从事于斯矣。公羊高实受之于子夏。b梁赤者,《风俗通》亦云子夏门人。于《论语》,则郑康成以为仲弓、子夏等所撰定也。后汉徐防上疏曰:‘《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斯其证云。”朱彝尊《经义考》云:“孔门自子夏兼通《六艺》而外,若子木之受《易》,子开之习《书》,子舆之述《孝经》,子贡之问《乐》,有若、仲弓、闵子骞、言游之撰《论语》;而传《士丧礼》者,实孺悲之功也。”

  《韩非子》言八儒有颜氏;孔门弟子,颜氏有八,未必即是子渊。八儒有子思氏;《子思》二十三篇列《汉志》儒家,今亡。沈约谓《礼记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取《子思子》。然则《坊记》、《表记》、《缁衣》之“子言之”、“子曰”,或即子思子之言,故中有引《论语》一条。后人以此疑非孔子之言;解此,可无疑矣。诸篇引《易》、《书》、《诗》、《春秋》,皆可取证古义。刘以《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