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深,盖帝性严急,时督修宫室稽限者,辄亲召问,言犹在口,身首已分,故肃言近于过者,所以力戒帝之杀耳。不然释之之罪讵至是哉。
  
  张释之与文帝争论犯跸罪名事,云: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议者纷然,以为开人主杀人之端。而隋源师谓{祖曰:陛下初便杀之,自可不K文墨。唐马素谓武后曰:陛下操生杀柄,欲加之罪,自当取决圣衷。皆袭释之之意者也。其言之病,岂不益甚哉。
  
  尹赏病革,戒其子曰:为吏正坐残贼免,犹胜软弱不胜任。仇士良致仕,语诸送者,以为无使人主知书近贤臣,则权常在我。呜呼,凶人为不善,惟日不足赏之酷。士良之奸,居之不疑,亦已极矣。乃复将死而贻诸其子,既去而传诸其徒,不仁者可与言哉。
  
  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在稍唬撼嫉弊载匾匝污车轮。帝不x,及闻张猛之言,然后喜曰:晓人不当如是耶?陈莹中曰:事有缓急,言有轻重,御船非过举之,大而不从,何遽至于自刎哉?使果不从,广灾死,又何名乎?刘子曰:广猿洗蠊,然非先发此言以激上心,则猛之言未必见听也。有犯无隐,广砸灾。予谓推帝所以见听之由,则子之论得矣。而广灾过,又岂可不戒哉。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汉许武以二弟晏、普未显,欲令成名。乃共割财产以为三分,武自取肥田广宅奴婢强者,二弟所得并劣少。乡人皆称弟克j,而鄙武贪婪。晏等以此并得选举武乃会,宗亲泣曰:吾为兄不肖,盗声窃位,二弟年长未豫荣禄,所以求得分财,自取人讥,今理产所三倍于前,悉以推二弟,一无所留。于是R近称之君子,曰武也欲成弟名,自当委曲教之,正使无成,亦何愧于心,而为此诡谲之事。吾不知武之本意,果如所说邪?抑实出于贪鄙,初不自克而卒不自安邪?使比及至是,而其产破散,或身先亡,则何以辞于世乎?所谓巧诈,不如拙诚也。
  
  姜肱与二弟友爱,常共卧起,及各娶妻,相恋不能别寝,以系嗣当立,乃往就室,三人之友爱则诚笃矣。抑何不知礼之甚邪。读之令人发笑。
  
  汉党锢诸公既无申屠蟠之{识,而自贻伊戚,可以逃则当如夏馥,不能脱则当如范滂。若张俭者,望门投止,使他人珍灭宗亲,而身独幸免,虽以寿终,亦何颜于世哉?而史臣称o其贤,陋矣。
  
  刘翊N财而好施,献帝西迁,拜陈留太守,散所捱珍玩,惟余车马自载东归,见士大夫病亡道次,翊以马易棺殓之,又逄知故困馁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其乏。众人止之,翊曰:视没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饿死。东汉之士诡激好名,而不量轻重如此,悲夫。
  
  或问荀、荀攸于王通,通曰:皆贤者也。生以救时,死以明道,荀氏有二仁焉。贾琼曰:虐哉,汉武未尝从。通曰:汉武其生知乎,虽不从,未尝不悦而容之。噫,汉武昏惑不道,几至乱亡,晚节末路仅能少悔,而通以为生知荀之徒,党附曹贼以取天下,皆汉室之罪人,而通以为仁者,其谬论不待辨也。
  
  董昭为曹操谋九锡之事,荀以为君子爱人以裕不宜如此。操不x,饮药而死。苏子由曰:文若始从曹公于东郡,致其g以摧灭群雄,固以帝王之业许之矣,岂其晚节复疑而不与哉?当是时,中原定,中外之望属于曹公,虽无九锡,天下不归曹氏,而将焉往,o而取之,不若徐而俟之,要之必得,而免争夺之累。此文若之本心也。吕伯恭曰:或阻挠昭议者,其本情特不悦计非已出而已,E昭之词 忠顺云。予谓二说皆通,或必居一,于此要之,不可谓忠于汉也。而或者曲为文饰,猥加褒誉。温公则曰:功先管仲。东坡则曰:道似伯夷。谓之殊可怪笑。夫管仲合诸侯以X王室,曷尝助贼臣而x国乎?伯夷不与恶人言,不立恶人之朝,而肯为曹氏之腹心乎?之饮药,不得已焉耳,以操阴谋多忌,之智力乃出其右,一旦隙生,岂有免理。至馈之食而发视乃空器,其意可知。不自裁,亦终被害,将有惨于是者,此陈寿所谓以忧薨也,乌在其为死节邪?呜呼,人臣至于荀、冯道,其邪正逆顺不待辨矣,而议者之蔽时或如此,天下之事岂易晓哉。
  
  诸葛诞为司马昭所诛,麾下数百人坐不降见斩,皆曰为诸葛公死不恨。魏志所记,止于如此,而注引干晋记云,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辄降之,竟不变至尽。时人比之田横,此几大过也。当时既知其不可屈,则⑸敝矣,何至一一遍问,而数百人者虽信感恩,亦不应尽能如此。然而通鉴取之,岂多爱不忍,虽温公未免欤?刘子不信田横客俱死事,以为溢o之言,予于此亦云。
  
  管、华歆共锄园菜,见地有金,挥锄与瓦石不异,歆捉而掷之,世皆优而劣歆。予谓以心术观之,固如世之所论。至其不近人情,不尽物理,则相去亦无几矣。毕竟金玉与瓦石岂无别者哉,此P、列之徒自以为Q,而好名之士闻风而x之者也。若夫君子之正论则不然,贵贱轻重未尝不与人同,特取h之际有义存焉耳。
  
  陈寿评孙皓,以为肆行残暴,虐用其民,宜腰首分离,以谢百姓。既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