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书五经,刻石于太学。至魏正始中,又为一字石经相承,谓之《七经正字》。今此所传,皆一体隶书,必魏世所立者。然《唐?经籍志》又有邕《今字论语》二卷,岂邕五经之外复为此乎?据《隋?经籍志》,凡言一字石经,皆魏世所为。有一字《论语》二卷,不言作者之名,而《唐?志》遂以蔡邕所作,则又疑《唐史》传之之误也。盖自北齐迁邕石经于邺都,至河滨岸崩,石没于水者几半。隋开皇中,又自邺运入长安,未及缉理,寻以兵乱废弃。唐初,魏郑公鸠集所余,十不获一,而传拓之本犹存秘府。前史所谓三字石经者,即邕所书,然当时一字石经存者犹数十卷,而三字石经止数卷而已。由是知汉石经之亡久矣,不能若此之多也。魏石经近世犹存,五代湮灭殆尽。往年洛阳守困阅营造司所弃碎石,识而收之,遂加意搜访,凡得《尚书》、《论语》、《仪礼》合数十段。又有《公羊》碑一段在长安,其上有马日等名号者;魏世用日等所正定之本,因存其名耳。案《洛阳记》,日等题名本在《礼记》碑,而此乃在《公羊》碑上,益知非邕所为也。《尚书》、《论语》之文,与今多不合者,非孔安国、郑康成传之本也。独《公羊》当时无他本,故其文与今文无异,皆残阙已甚,句读断绝,一篇之中,或不存数字,可胜叹惜哉!吾友邓人董尧卿自洛阳持石经纸本归,靳然宝之如金玉,而予又从而考之。其勤如是,予二人亦可谓有志于斯文矣!
  
  崇宁五年,长星见。蔡京斥居浙西,时事小变,士大夫观望,或于秉笔之际有向背语。蔡既再相,门人苏д咦哉闹萁淌谡俑岸继茫审察献议,乞索天下学官五年所撰策题,下三省委官考校,以定优劣。坐是停替者三十余人。为太学博士,迁司业卒。
  
  今之巧宦者,皆谓之“钻”。班固云:“商鞅挟三术以钻孝公。”仕有不称职者,许郡将或部使者两易其任,谓之“对移”。汉薛宣为左冯翊,以频阳令薛恭本县孝者,未尝知治民,而粟邑令尹赏久用事,宣即奏赏换县,乃对移之所起也。
  
  狄武襄公青,本拱圣兵士,累战功致位枢府。既贵,时相或讽其去面文者,但笑不答。仁庙亦宣喻之,对曰:“臣非不能,姑欲留以为天下士卒之劝。”上由此益爱之。
  
  宗泽,婺州农家子,登进士科,调馆陶尉,凡获逃军即杀之,邑境为之无盗。时吕大资(惠卿)帅大名,闻其举职,因召与语,仍荐之,且诫之曰:“此虽除盗之一策,恨子未阅佛书,人命难得,安可妄杀,况国有常刑乎!”泽靖康中为副元帅,后尹开封卒。
  
  河阳三城,其中城曰中,(音诞。)黄河两派贯于三城之间,秋水泛溢时,南北二城皆有濡足之患,唯中屹然如故。相传此随水高下,若所谓地肺浮玉者。《楞严经》云:“干为洲,湿为巨海。”
  
  乌程之东数十里,有泊宅村。予买田村下。因阅金石遗文,昔颜鲁公守湖州,张志和浮家泛宅,往来苕、间,此乃志和泊舟之所也。《续仙传》云:“志和,越人。”而《唐史》以为婺人。予喜卜筑之初,闻同里之高风,遂得友其人于千载,因作诗识之。王侍郎(汉之)一见,号予“泊宅少翁”,仍为作真赞曰:“形色保神,环无初终,粉饰大钧,而为之容,是曰泊宅之少翁。”
  
  唐李一品贵极当时,尝为滁州刺史,作怀嵩楼西城上,刻文于石,以怀嵩、洛,有“白鸡黄犬”之叹,后竟以谪死。楼有公画像,颀然七尺,真伟人也,但鼻端微曲耳。
  
  秦之长城,西起临洮,尽辽海。今但穴其下以来往,望之若紫云横亘沙漠上。
  
  自登州岸一潮渡海,即至岛。岛有五所,即《禹贡》之羽山。
  
  西汉梅福自九江尉去,隐为吴门卒。今山阴有梅市乡,山曰梅山,即其地也。
  
  会稽山为东南巨镇,周回六十里,北出数垄,葬者纷纷,得正垄者,赵、陆二祖坟而已。二坟同一山,下瞰鉴湖,湖外有山,横抱如几案,案外尖峰名梅李尖,地理家谓之“笔案”。陆氏葬后六十年,生孙佃,为尚书左丞。赵氏葬八十年生曾孙\,为太子太师。自是陆公赠太保,赵公赠少保。
  
  泉州万安渡水阔五里,上流接大溪,外即海也。每风潮交作,数日不可渡。刘据岭表,留从效等据漳、泉,恃此以负固。蔡襄守泉州,因故基修石桥,两涯依山,中托巨石。桥岸造屋数百楹,为民居,以其僦直入公帑,三岁度一僧掌桥事。春夏大潮,水及栏际,往来者不绝,如行水上。十八年,桥乃成,即多取蛎房,散置石基,益胶固焉。元丰初,王祖道知州,奏立法,辄取蛎房者徒三年。
  
  古法:凿井者先贮盆水数十,置所欲凿之地,夜视盆中有大星异众者凿之,必得甘泉。范文正公所居宅,必先浚井,纳青术数斤于其中,以辟温气。
  
  湖州豪右吴伯阳有子倜,寓太学,方预荐,伯阳梦若游奕使者立厅事东阶,欲延之坐,不可;问:“秀才在否?”对曰:“不在。”遂去。伯阳送出门,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