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为梁氏所诛,而秉常废。
  古人论茶,唯言阳羡、顾渚、天柱、蒙顶之类,都未言建溪。然唐人重串茶粘黑者,则已近乎“建饼”矣。建茶皆乔木;吴、蜀、淮南唯丛茏而已,品自居下。建茶胜处曰郝源、曾坑,其间又岔根、山顶二品尤胜。李氏时号为北苑,置使领之。
  信州铅山县有苦泉,流以为涧。挹其水熬之,则成胆矾。烹胆矾则成铜;熬胆矾铁釜,久之亦化为铜。水能为铜,物之变化,固不可测。按《黄帝素问》有“天五行,地五行,土之所在天为湿,土能生金石,湿亦能生金石,”此其验也。又石穴中水,所滴皆为钟乳、殷孽。春秋分时,汲井泉则结石花;大ㄖ下,则生阴精石,皆湿之所化也。如木之气在天为风,木能生火,风亦能生火。盖五行之性也。
  古之节如今之虎符,其用则有圭璋龙虎之别,皆椟,将之英荡是也。汉人所持节,乃古之旄也。余在汉东,得一玉琥,美玉而微红,酣酣如醉肌,温润明洁,或云即玫瑰也。古人有以为币者,《春官》“以白琥礼西方”是也。有以为货者,《左传》“加以玉琥二”是也。有以为瑞节者,“山国用虎节”是也。
  国朝汴渠,发京畿辅郡三十余县夫,r一浚。祥符中,阁门祗侯使臣谢德权领治京畿沟洫,权借浚汴夫。自尔后三r一浚,始令京畿民官皆兼沟洫河道,以为常职。久之,治沟洫之工渐弛,邑官徒带空名,而汴渠有二十年不浚,rr堙淀。异时京师沟渠之水皆入沐,旧尚书省都堂壁记云,“疏治八渠,南入汴水”是也。自汴流堙定,亦城东水门下至雍丘、襄邑,河底皆高出堤外平地一丈二尺余。自汴堤下瞰,民居如在深谷。熙宁中,议改疏洛水入汴。余尝因出使,按行汴渠,自京师上善门量至泗州淮口,凡八百四十里一百三十步。地势,京师之地比泗州凡高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于京城东数里白渠中穿井,至三丈方见旧底。验量地势,用水平、望尺、斡尺量之,不能无小差。汴渠堤外,皆是出土故沟,水令相通,时为一堰节其水;候水平,其上渐浅涸,则又为一堰,相齿如阶陛。乃量堰之上下水面,相高下之数会之,乃得地势高下之实。
  唐风俗,人在远或闺门间,则使人传拜以为敬。本朝两浙仍有此俗。客至,欲致敬于闺闼,则立使人而拜之;使人入见所礼,乃再拜致命。若有中外,则答拜;使人出,桶菘停客与之为礼如宾主。庆历中,王君贶使契丹。宴君贶于混融江,观钓鱼。临归,戎主置君酒谓贶曰:“南北修好风r久,恨不得亲见南朝皇帝兄。托卿为传一杯酒到南朝。”乃自起酌酒,容甚恭,亲授君贶举杯;又自鼓琵琶,上南朝皇帝千万r寿。先是,戎主之弟宗元为燕王,有全燕之众,久畜异谋。戎主恐其阴附朝廷,故特效恭顺。宗元后卒以称乱诛。
  潘阆字逍遥。咸平间有诗名。与钱易、许洞为友,狂放不羁。尝为诗曰:“散拽禅师来蹴g,乱拖游女上秋千。”此其自序之实也。后坐户多逊党亡命,捕迹甚急,阆乃变姓名,僧服入中条山。许洞密赠之诗曰:“潘逍遥,平生才气如天高。仰天大笑无所惧,天公嗔尔口呶呶。罚教临老投补衲,归中条。我愿中条山神镇长在,驱雷叱电依前赶出这老怪。”后会赦,以四门助教召之,阆乃自归,送信州安置。仍不惩艾,臀《扫市舞》词曰:“出砒霜,价钱可。赢得拨灰兼弄火。畅杀我。”以此为士人不齿,放弃终身。
  江湖间唯畏大风度。冬月风作有渐,船行可以为备;唯盛夏风起于顾_间,往往罹难。曾闻江国贾人有一术,可免此患。大凡夏月风景,须作于午后。欲行船者,五鼓初起,视星月明洁,四际至地,皆无云气,便可行;至于巳时即止。如此,无陀氡┓缬鲆印9子博士李元规云:“平生游江湖,未尝遇风,用此术。”
  余使虏,至古契丹界,大蓟茇如车盖。中国无此大者。其地名蓟,恐其因此也,如杨州宜杨、荆州宜荆之类。荆或为楚,楚亦荆木之别名也。
  刁约使契丹,戏为四句诗曰:“抻燕移离毕,看房贺跋支。饯行三匹裂,密赐十貔狸。”皆纪实也。移离毕,官名,如中国执政官。加跋支,如执衣防阁。匹裂,小木罂,以色绫木为之,如黄漆。貔狸,形如鼠而大,穴居,食果谷,嗜肉,狄人为珍膳,味如白佣脆。
  世传江西人好讼,有一书名《邓思贤》,皆讼牒法也。其始则教以侮文;侮文不可得,则欺诬以取之;欺诬不可得,则求其罪劫之。盖思贤,人名也,人传其术,遂以之名书。村校中往往以授生徒。
  蔡君谟尝书小吴笺云:“李及知杭州,市《白集》一部,乃为终身之恨,此君殊清节,可为世戒。张乖崖镇蜀,当遨游时,士女环左右,终三年未尝回顾。此君殊重厚,可以为薄夫之检押。”此帖今在张乖崖之孙尧夫家。余以谓买书而为终身之恨,近于过激。苟其性如此,亦可尚也。
  陈文忠为枢密,一日,日欲没时,忽有中人宣召。既入右掖,已昏黑,遂引入禁中。屈曲行甚久,时见有帘帏、灯烛,皆莫知何处。已而到一小殿,殿前有两花槛,已有数人先至,皆立廷中。殿上垂帘,蜡烛十余炬而已。相继而至者凡七人,中使乃奏班齐。唯记文忠、丁谓、杜镐三人,其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