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随用有说,因理著名。愚究其极,皆湏不取相,不留迹,方臻妙处。
  
  愚谓屏迹絶交逰,则軰流不能加其是非,摄心入虚无,则鬼神不能窥其朕兆。退蔵于密,故几于道。
  
  愚所读荘老之书,各得一法。读《荘子》得“身心虚闲以自放旷,既优既游,一如不系之舟”,读《老子》得“质性浑粹,以自镇静,匪雕匪斵,又如无名之璞。”所得如此,人其谓何?
  
  愚以为,自得则象前言智。老子云:“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愚因则而象之,自立言曰:吾有大虑,为吾有心,及吾无心,吾又何虑?噫!身心之累,其唯患虑乎?若得身心无患虑,乃为出世之人也。故荘子云 “有大觉然后有大梦”也。注云:夫人大觉者,圣人也,大觉者乃知夫患,虑在懐者皆未寤也。
  
  汉班嗣荅桓谭书云:“夫严子者渔钓于一壑,则万物不奸其志,栖迟于一丘,则天下不易其乐。”愚尝自谓:得则象智,因复则而象之,以言己之所趣云,安身于一空,则百空不可易其居,安心于一法,则万法不可夺其志。
  
  士有清逺絶竒之行而能越世髙蹈,不婴患累,有如鸿飞冥冥、鳯翔千仭者,已不可多得。或于其中更有正真明微之见,而能穷理尽性,别见志趣,犹独象无侣,龙乗风云者,岂可以世智评品哉!
  
  情以理夺,事以道应,彼之违负,是彼之非,不当骇叹己能,不然,已则无咎,反成道胜,又何不足之有?
  
  夫人分一元之气,有形而成身;分一真之精,有识而成心。故曰:精气为物,物极则反,复归无物。故曰:逰魂为变,强名生死,何有彼我哉?
  
  愚以晩年之心,入道弥切,触目会意,皆得法门。夫注水入瓶者,器渐深则无声;灹炭入炉者,火渐炽则不动。禾穂渐重则低垂,树果渐熟则甘美。因而成法言以自规曰:观水观火,观穂观果,此法渐修,理无不可。
  
  荘子云:“薫然慈仁谓之君子”。又云:“能体纯素谓之真人”。愚谓人能外量己力随分,慈仁及于物内求己志随分,纯素存乎心,得与君子、真人为徒,不亦善乎哉?
  
  愚甞谛思养身之法,随分多少在乎动导引是也;养心之法,随分多少在乎静宴息是也。此亦自是动静交相养之一说也。
  
  教中之语有云:大达大观,大慧大觉,如此之类,非垂空言,非乐小法,体此存诚,不可轻废。
  
  观炼恬虚之法,善入无为;详求保养之方,永锡难老。二者之外,愚不知也。
  
  荘生之旨谓附赘悬疣以为形之累,决疣溃痈其苦乃尽。愚谓执身有我以为性之累,空藴无碍其乐自生。触类明理,固当如是。
  
  愚谓动心之劳不如息心之逸,多闻之惑不如独觉之得。但能观照入理而不失其正,融练臻极而不住于相,如此足矣,更复何求?
  
  厯年増髙而年颜衰,入道弥深而道心盛,此理必尔,何烦询求?愚今则然,勿忧有喜。
  
  利物者不期于福而福自应,学法者不期于慧而慧自证。故愚不忘修诣,不着希求。
  
  荘子云:“圣人休休者”。愚以此为合乎道也。吉祥止止者,愚以此为道之应也。愚但见读荘子者有之矣,而未见有得意而演之者也。
  
  愚读《易》,爱“钩深致逺”凡四字,因而点化敷演以自明其志云:鋭于求智,如専钓之钓钩重渊之深;力于行道,如専驭之驭致千里之逺。
  
  唐白居易有诗云:“当壮已先衰,暂泰还长穷。”此叹天均之薄也。汉马援有语云:“穷当益坚,老当益壮。”此图世间之事也。愚身虽老,不觉在己之衰穷,而觉康泰之庆幸。愚心益壮,不图世间之事而求出世之道,自谓所得多于昔贤矣。
  
  依于外踈逺之事,迷者之心也;依于内亲近之事,悟者之心也。智断已定,复何疑乎?
  
  动中有静,静是其体,不失应縁之精真;静中有动,动是其用,不伤归一之根夲。洞暁冥契,乃上上智。荘老之言,书为法利。
  
  愚谓调御之法,调御心气而已。大约学道之士,其心也定动相半,其气也纯杂不一,调御之浅者也。若能在心为志定而不动,専气致柔纯而不杂,此则调御之深者也。举要而言,姑务心以平寜为夲,气以和顺为夲,此名无为真见,乃法之利也,可以师之也。而有存想构致,其心又有鼓动吸纳其气,此名有为异见,乃法之病也,不可师之。统名调御之法,在乎精鉴而已。
  
  益其智者学也,所以观书而穷理尽性;寜其志者道也,所以宴坐而澄神定灵,古徳归心,必不过此。
  
  脱叶辞柯,见有时而终落,闲云出岫,仰无心而自髙。何必读书然后能觉?
  
  《左氏春秋》有言云:“在徳不在鼎。”愚亦自有言云:在心不在境。前言之意,盖谓国以徳,而轻重不在于鼎,鼎不可问也。愚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