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峰,一石老人向北箕踞而坐,俯视石楼,相传老人星降精为之,结托老人星者,结托老人之峰也。
  从黄龙洞后以上,路皆壁向,有一峰绝锐,童石戴之。侧有微磴,陟者顶踵相接,磴尽为玉女峰。当罗浮肩脊之交,险势稍平,上有地数丈,上戴罗浮两顶,若冠若髻。下则诸峰累累,如腰肿之附于身,而肢体脉络无弗相贯然者。从玉女旁以上,至锦绣峰,有一岩可达绝顶,身屈折如穿九曲之珠,下视大小石楼,皆培雎σ病S衽在群峰中,秀丽而小,绝与太华玉女峰相似。太华玉女峰在东峰右腑间,婉娈怀抱,状若有情,予尝有“东峰襟玉女”之句。
  朱明洞为一山之根本,譬之人身之脐,精神所穴,日月归宿其中,故曰洞天。临暧刑炱耄当天中,斯洞其亦天齐乎?曰朱明者,言纯阳无阴也。盖天好阴,地好阳,洞中而有天,乃阴含阳,太极未分之象也。朱明洞群峰如环,中虚以成奥室,于卦为离,离为日,故曰朱明之洞。曰为天之主,洞而有日,天之精神在焉,故曰洞天。天数七,第七洞天,又天之所都也。又凡地皆虚,惟虚,故多其窍穴以为洞府。其曰朱明耀真者,言南粤为大火地,其洞府皆火之所从出,朱明耀真,乃天下之火府也。水府实而火府虚,故与五岳相通,而玉笥之山有八窍,南窍为罗浮,而勾漏句曲洞天,亦南通罗浮,皆大道。又罗浮在东,西樵在西,彼此相望,日生于东,故罗浮为朱明耀真之天。其曰第七洞天者,七为火之成数,日复于七,罗浮为日之奥府,故为第七洞天也。
  凡地中之虚,皆天也。《记》曰:“地载神气。”神气者,天也,天以地而载,神气出于地中,实出于天中也。仙家所称洞天,皆在地中。仙人出入于洞天之中,盖出入于神气之中也。罗浮者,洞天之大者也,其小者凡山之虚处皆然,以其洞,故有天之名,洞者,虚也。山即地也,《易》言天在山中。盖天不在天中,而在地中也。《大畜》者,大畜其神气以为风霆,为风霆以流庶物之形者也。
  三者,洞天之象也。上之一为山,下之一一为洞,而天在其中矣。第七洞天者,罗浮在南,南之数为七,少阳之数也。少阳为日,故曰朱明之天。朱明之天者,又《尔雅》所谓距齐州以南,戴日为丹穴也。日之光华所映射,故丹。此炎方之色也。谓日者,内明玄黄,五色无主,不可以一色名者,非也。
  公孙卿言,仙人好楼居。罗浮有大小二石楼,仙人尝见其上。又有瑶石台一,石色如玉,直耸六百余丈,广七十丈,天之茎台也。台有铜柱,谓之茎,瑶石者,台之柱,其上无盖,张衡所谓通天渺以竦峙者也。铁桥之两端,皆有铁柱,高亦数百丈,是亦茎台之类。又昆仑县圃,有五城十二楼,仙人之所常居。罗浮多天成楼台,瑶台而外,有见日、凤凰二台,各为一石,盘踞飞云顶上,旁无依附,色如锴铁,然内则玉白莹然,亦一瑶石台也。其下大小麻姑台、华首台,皆与十二楼仿佛,而二石楼相去仅五里,各有门俯视沧海,夜半见日,云霞中常若有人开阖,则仙人之大府也。
  石洞多石,一山之石,若皆以此为归,大小积叠无根柢。有曰挂冠石者,一砥一峙,峙者高数寻,砥者可坐人百许,尤杰出。自石罅行百余武,夹壁一悬泉,仅三十尺。影蔽枫林而下,猿猴饮者出没水花中,见人弗畏,此洞之最幽处也。
  幽居洞后有岩水,从上滴下,既滴又弗即滴,意其上为风所遏,故滴而断续不常。滴间不宜久立,往往寒凛袭人。
  石楼之南,有一青石鉴,朝阳倒射,光景照耀林壑。名麻姑妆镜。其旁有麻姑台,尝有登者,见一丽女子,散发踞坐,旁有童女十余,彩衣丫髻,手持乐器,其人趋而避之。童娥皆鼓掌以笑,倏然不见,惟余歌管声,隐隐空中者久之,意麻姑狡绘之所为也。石鉴下有棋局,黑白棋子各一十有六,执之不起,仙弈也。稍上至飞云顶,南有磨石,甚圆大,两两相叠,中有一小石支之,登山者暮辄隐其下。又南有峰亦平圆,号曰石鼓,上有二石,叩之逢逢,与潮相应,予诗:“石鼓声声应海潮。”又书堂坑南有石臼三,药槽一,乃葛稚川炼药之遗。石臼似华山洗头盆,槽亦天成,生在一处,水注自臼至槽,槽下为一瀑布,以石障槽口,则潴为潭也。旁多红翠,一名捣药禽,予诗:“玎锨莸芬,飞向药槽边。”
  罗山上有神湖,周回五里,陆贾所谓罗浮山顶有湖,环以嘉植者也。贾两至南越,于诸山川皆无称,称止此湖,非以其所处至高,与海潮相应耶!凡高山上皆有天池玉渊,以自滋润,其洞穴与大泽通,故一开而潮升,一阖而汐降,湖本非神,其神皆山泽之气所使耳。飞云顶上,又有瑶池、阿耨池,深二四丈,广数尺,亦与潮应,分为诸峰瀑布,山中人以为罗浮二目云。
  山中有罗阳溪,水甚浅,可筏而不可舟。吾尝恨南汉刘钅长于增江水口穿渠达罗浮,其事未成。此渠成,则北从增城舟入罗浮之阴,南从东莞舟入罗浮之阳,无不可矣。
  庾岭之脉凡二支,其一南行,自南雄至广州,甚末干直走潮州,于潮州又分二支。其一西下惠州至罗浮,而水亦因之,或以为无水不流东。此水乃自龙川县夹城十里西流,道书最贵逆水,此罗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