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外,梁武称之,曰:“曹植、陆机复生于北土,恨我辞人,数穷百六。”济阴王云:“江左人文,宋有颜、谢,梁有沈、任,我家子升,足以当之。”。〕
  孝庄时,帝舅李延爻青州刺史,将行,谓之曰:“怀砖之俗,世号难治。舅宜好用心。”时黄门侍郎杨宽在帝侧,不晓“怀砖”之义,私问舍人温子升,子升曰:“齐士之民,风俗浅薄,太守初欲入境,百姓皆怀砖叩头。及其代还,以砖击之。言其向背速于反掌。是以京师语曰:“狱中无系囚,舍内无青州。假令家道恶,肠中不怀愁。”“怀砖”之义,起在于此。”
  温子升《捣衣篇》云:“长安城中秋夜长,佳人锦石捣流黄。香杵纹砧知近远,传声递响何凄凉?七夕长河烂,中秋明月光。螋椟蛭倘边绝候雁,鸳鸯楼上望天狼。”
  【邢邵】〔字子才,与温子升、魏收齐誉,世号三才。尝同右北平阳固、河东裴伯茂、河南陆道晖至北海王昕舍宿饮,相与赋诗,凡数十首,皆在主人奴处。旦日,奴行,诸人求诗不得,邵皆为诵之。奴还得本,不误一字。魏末,除兖州剌史,有善政,桴鼓不鸣。在郡起清风观、明月楼。〕
  孝静帝人日登云龙门,崔悛侍宴,又敕其子瞻令近御座,亦有应诏诗。帝问邢邵曰:“此诗何如其父?”邢曰:“悛博雅弘丽,瞻气调清新,并诗人之冠。”燕罢,共嗟赏之,咸曰:“今日之燕,并为崔瞻父子。”
  孙搴学浅行薄,邢邵尝谓曰:“卿更须读书。”孙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羸卒数万。”搴尝服棘刺丸,李谐调之曰:“卿应自足,何假外求。”坐者皆笑。(邵与妇甚疏,未尝内宿,自云“尝尽入内阁,为狗所吠”。言毕,抚掌大笑。)
  辛德源尝于邢邵座赋诗,其十字曰:“寒威渐离风,春色方依树。”众咸称善,后王昕逢之,适冬春之交,谓曰:“今日可谓‘寒威离风’、‘春色依树’。”
  袁聿修为尚书郎十年,未尝受斗酒之遗,邢邵每呼为“清郎”。及邵为兖州,聿修以太常少卿巡省,邵送白绸为信,聿修不受,邵答曰:“弟昔作清郎,今日复作清卿矣。”(聿修,字叔德,翻之子,仕魏入齐,齐亡入周。)
  【节闵帝恭】〔孝文帝侄也,初封广陵王。〕
  节闵帝使薛孝通等相嘲,以酒为韵,帝倡曰:“平生好玄默,惭为万国首。”孝通曰:“既逢尧舜君,愿上万年寿。”帝曰:“卿所谓寿,岂得徒然。”便命酌酒。仍命更嘲孝通,以忠为韵,元苍唬骸笆ブ髁偻蚧,享世永无穷。”孝通曰:“岂唯被丰草,方亦及昆虫。”元翌曰:“朝贤既济济,野苗又升伞!钡墼唬骸熬臣体鱼水,书执一华戎。”孝通曰:“微臣信庆渥,何以答华嵩。”
  初胡太后淫秽日甚,鸩杀明帝诩而立临洮王世子钊。尔朱荣入洛,将篡位,高欢请铸像卜之,铸不成,乃止,遂立庄帝子攸,而沉胡后及钊于泗水。及子攸诛荣,尔朱兆入洛,与尔朱世隆共立长广王晔,而弑子攸。世隆又以晔疏远,废之,而立广陵王恭。高欢入洛,以恭神采英毅,恐后难制,又废之,而立平阳王修。恭在位一年,既失位,乃赋诗云:“朱门久可患,紫极非情玩。颠覆立可待,一年三易换。时运正如此,唯有修真观。”遂遇弑。
  洛阳瑶光寺,宣武帝尝立椒房学道之所,掖庭美人,并在其中,亦有名族处女,来仪此寺。及尔朱兆入洛,纵兵大掠,时有秀容胡骑数十入瑶光寺淫秽,自后颇获讥讪。京师语曰:“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奋作婿。”
  尔朱彦伯,节闵帝时封博陵郡王。及高欢尽灭尔朱氏之党,乃执尔朱彦伯与尔朱世隆同斩于阊阖门外,悬首于斛斯椿门树。先是,洛中谣云:“三月末,四月初,扬灰簸土觅真珠。头去项,脚根齐,驱上树,不须梯。”至是并验。
  【武帝修】〔孝庄帝孙,广平王之子。〕
  修既即位,以高欢专恣,因密图之。欢觉,遂拥兵至,修惧,奔长安,依宇文泰。时荧惑入南斗,去而复还,留止六旬。梁武帝以谚云“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乃跣足下殿以禳之。及闻修西奔,惭曰:“虏亦应天象邪!”修闺门无礼,从妹不嫁者三人。平原公主明月从入关,泰使人杀之,修不悦,由是与泰有隙,饮酒遇鸩而殂。初宣武、孝明间谣云:“狐非狐,貉非貉,焦黎狗子齿断索。”识者以为“索”谓魏本索发。“焦黎狗子”指宇文泰。泰小字黑獭也。
  【孝静帝善见】〔清河王世子,高欢追武帝不及,乃立帝于洛阳,是为东魏。帝好文,美容仪,力能挟石狮子以逾墙,射无不中。嘉辰宴会,多命群臣赋诗,从容沉雅,有孝文风。〕
  孝静帝始移都于邺,时有童谣云:“可怜青雀子,飞来邺城里。羽翮垂欲成,化作鹦鹉子。”又谣云:“可怜青雀子,飞入邺城里。作窠犹未成,举头失乡里。寄言与妇母,好看新妇子。”按:“青雀子”谓帝实清河王世子。“鹦鹉”谓齐神武,即高欢也。后则神武之女。邺都宫室未备,即逢禅代,“作窠未成”之效。帝寻崩,文宣以后为太原长公主,降于杨剩时神武娄后尚在,故言“寄书于妇母”。“新妇子”斥后也。
  初高欢以逐君之丑,待孝静帝颇尽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