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恶,正恁么时,哪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或问实相,慧忠国师云:“把将虚底来。”“虚底不可得。”曰:“问实相作么?”或问邪正,曰:“心逐物为邪,物随心为正。”白乐天问何以修心?曰:“心无损伤,云何要修?”李渤疑芥子纳须弥,智常云:“人言使君读万卷书,身如椰子大,万卷书向何处著?”或问如何不被诸境惑?药山云:“何境惑汝?听他何碍?”或问净土,曰:“谁垢汝?”问涅鳎曰:“谁将生死与汝?”大颠问石头:“何者是心?”曰:“将心来。”曰:“无心可将来。”石头曰:“原来有心。”龙潭以饼饷天皇,常留一饼,反以遗之。曰:“是汝将来,复汝何咎?”僧念经,云居问:“念者什么经?”曰:“《维摩》。”曰:“不问《维摩经》,念者是什么经?”严阳尊者问本来无一物,赵州云:“放下著。”曰:“本来无一物,放下个什么?”曰:“恁么则担取去。”或问得个什么即休歇去?答曰:“汝得个什么,即不休歇去?”是或可以推求妙处,然犹未免隔津也。
  佛言诚敖怀宸⒂谙噔瑁忤结不息,心热发火,铸气为兵,杀气飞动,故有地狱。甚矣撤拊昱之害于性而祸于身也!真可畏也哉!可戒也哉!
  佛弟子悟知六一亡义,自言若复因此际会道成,所得密言还同本悟,则与未闻无有差别。沩山谓香严曰:“吾说得是吾之见解,于汝眼目何益?”后因有悟,乃曰:“先师当时若为我说,却何有今日事也?”石头希迁曰:“宁可永劫受沈沦,不从诸圣求解脱。”此皆谓文字语言一切非真,学道者贵于自得;求其自得,亦无所得,乃少近耳。
  学佛者穷诸行空,已灭生灭,随顺圆化,一切发生。求火光明,乐木清净,爱风同流,观尘成就,以此群尘迷心,从物堕于外道。夫是人者,非有盗淫贪嗔之过也,而亡失知见,违背圆通。如此,特以其徇物役心耳。为道而不能远于物,难矣哉。
  见闻觉知,湛不摇处,念念受熏,有何筹算。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静,流急不见,非是无流。夫妄念之缠于心,如水之逝,未尝止也,不能返流全一。此之妄想,无时得灭。况沈著于爱欲之中,而可以语学道乎?
  佛灭度有遗教传世,而大弟子如闻思大士、文殊、普贤皆不见所终。然是三菩萨咸有大宝坊为大道场示现圣像,或出真身,变化神异,如海山孤绝处,如峨眉山,如清凉,如天台等。凡依归诚至者,皆有所见,得未曾有。而佛自灭度后独无所谓祥光感应,求之不得其理。
  老子出关入流沙,不知其所终。盖流沙在西域,天竺在邛西才二千里,岂古柱史所归耶?
  摩诃迦叶久灭意根,圆明了知,不因心念佛,所证如此;然则其所得已深矣。一笑而得法,若易然者,由此也夫。净名、曼殊解空,凡有所说,言下便遣,了无留朕,如水中月,不可执捉,如空中云,无所留碍。虽八万四千韦陀,谓之未尝说,可也。虽寂然无声,谓之未尝默,可也。无说无默,无亦无也;有无非无,有有非有,非言所及也。
  未入地菩萨随顺觉性,犹有觉碍过患,至于如来照了,诸相犹如虚空,则不可议矣。若夫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辩真实。吾则不知其为何人,如此随顺觉性也。
  学佛者云智与师齐,灭师半德,智过于师,方堪传授。予谓士之学道者亦然。道德识见以至于文章语言,须向古人中出一头地,方始立得脚住。
  西方圣人之书,十二部大典之外,有雪山如来、梵天莲华仙人、南天竺所说书、吉祥疏勒、天龙天音、声人非人、苦活不饮酒地居天,金刚未曾有。诸仙苦行、观地观虚空、一切药草因总觉、西园韦陀典,其名杂见诸经。又数百品皆未至中华,其间必有说妙法者,近世取经来南洲者,绝不闻问,恨未尽见也。
  世间万事之纷纶,万物之丛脞,莫不有定数。佛氏发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随所缘出,虽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头数。松直棘曲,鹄白乌玄,皆了原因。又自在主童子修学书算数,印以菩萨算法,算无量沙聚,悉知颗粒多少。又能算知十方世界种种差别,然则非有本因定数,佛亦何自而知之?一涉于数,无有隐显多寡巨细,则皆得而知之矣。盖象数之外,不可测也。夫孰有出于象数之外者乎?

  ●卷八
  欧阳公晚年尝自窜定平生所为文,用思甚苦。其夫人止之曰:“何自苦如此,当畏先生嗔耶?”公笑曰:“不畏先生嗔,却怕后生笑。”
  欧阳永叔以谗罢政事,吕微仲时为馆职,与公书曰:“巧言萋斐,徒成贝锦之文;雅行委蛇,奚玷素丝之节。”其谨严精确如此,文忠深叹服之。
  王介甫刻意于文而不肯以文名,究心于诗而不肯以诗名。苏眉山虽不求名,隐然如玉三尺,明自照,不可掩。黄鲁直离《庄子》、《世说》一步不得。
  王介甫不以刘子政爱君忧国深切为忠,而以扬雄剧秦美新为美,是欲使刘氏以天下予莽,而雄之事叛逆为无罪也。可行乎哉?
  秦喜状元及第,汪彦章以启贺会之。有云:“三年而奉诏策,固南宫进士之所同,一举而首儒科,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