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对之。”曰:“夫有命者,不志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也,何以知之?”(同上)
  (命为孔子一大义。《论语》“死生有命”,“赐不受命”,“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六经称命尤多。故墨子攻之。藉异教之攻词,证孔门之大义,益知罕言之非也。《论语》“子罕言利与”为句,若“命与仁达”为句。“巷党”,则《礼记曾子问》孔子与老聃“助葬于巷党”,本是地名,“达”字属上读至明。墨子之《书经》,盖有宪、有刑、有誓矣。孔子言命,何尝不言祸福?“永言配命,自求多福”,何尝知命而谓敬无益,谓暴无伤乎?有意攻难,殆不足辨也。)
  今惟毋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君死,丧之三年,父母死,丧之三年,妻与后子死者,五皆丧之三年。然后伯父、叔父、兄弟、孽子,其(同期),族人,五月,姑姊甥舅皆有月数,则毁瘠必有制矣。使面目陷f,颜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操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苟其饥约,又若此矣,是故百姓冬不仞寒,夏不仞暑,作疾病死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败男女之交多矣。以此求众,譬犹使人负剑,而求其寿也,众之说无可得焉。(《墨子节葬》)
  (孔子立义本父子,故制三年丧;教人敦厚,故久丧为传教第一义。墨子爱无差等,故薄父子;重生贵用,故短丧。至以败男女之交攻孔子,尤为异谬。则以时当战国王公欲众其民,故墨子所首攻孔子者在此。)
  程繁问于子墨子曰:“‘圣王不为乐。’昔诸侯倦于听治,息于钟鼓之乐;士大夫倦于听治,息于竽琴之乐;农夫春耕夏耘、秋敛冬藏,息于聆缶之乐。今夫子曰‘圣王不为乐’,此譬之犹马驾而不税,弓张而不弛,无乃非有血气者之所不能至邪?”子墨子曰:“昔者尧、舜有茅茨者,且以为礼,且以为乐。汤放桀于大水,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又修九《招》。武王胜殷杀纣,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象》。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虞》。周成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武王。武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成汤。成汤之治天下也,不若尧、舜。故其乐逾繁者,其治逾寡。自此观之,乐非所以治天下也。”程繁曰:“子曰圣王无乐,此亦乐已,若之何其谓圣王无乐也?”子墨子曰:“圣王之命也,多,寡之。食之利也,以知饥而食之者智也,因为无智矣。今圣王有乐而少,此亦无也。”(《墨子三辨》)
  子墨子言曰,仁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将以为法乎天下。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且夫仁者之为天下度也,非为其目之所美,耳之所乐,口之所甘,身体之所安。以此亏夺民衣食之财,仁者弗为也。是故子墨子之所以非乐者,非以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为不乐也;非以刻镂文章之色,以为不美也;非以刍豢煎炙之味,以为不甘也;非以高台厚榭邃野之居,以为不安也。虽身知其安也,口知其甘也,目知其美也,耳知其乐也,然上考之不中圣王之事,下度之不中万民之利,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以为事乎国家,非直掊潦水、拆壤垣而为之也,将必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钟鸣鼓琴瑟笙竽之声。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舟车,既以成矣,曰:“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故万民出财赍而予之,不敢以为戚恨者,何也?以其反中民之利也。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即我弗敢非也。然则当用乐器,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得乎?即我以为未必然也。意舍此。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强劫弱,众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寇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即我未必然也。是故子墨子曰:姑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无补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惟毋处高台厚榭之上而视之,钟犹是延鼎也,弗撞击,将何乐得焉哉?其说将必撞击之。惟勿撞击,将必不使老与迟者。老与迟者,耳目不聪明,股肱不毕强,声不和调,明不转朴,将必使当年,因其耳目之聪明,股肱之毕强,声之和调,眉之转朴。使丈夫为之,废丈夫耕稼树艺之时。使妇人为之,废妇人纺绩织之事。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亏夺民衣食之时,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既已具矣,大人锈然奏而独听之,将何乐得焉哉?其说将必与贱人不与君子。与君子听之,废君子听治。与贱人听之,废贱人之从事。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亏夺民之衣食之财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糠糟,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