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C字从广义,从叟声也。如庇庥庋庀之类,皆从广,乃覆蔽隐匿之意,C死,言人死于狱中,覆蔽隐匿,人莫明其状也。但因庚C字最相近,叟字臼字笔稍连,中间转笔稍直,便成庾字矣。故此二字易于讹舛。今书籍中甚多,聊为正之。

  杨升庵云:《史记》叟死狱中注:不明庾义。按《说文》,束缚w为臾。臾C古字通也。然臾庾字通,未知何本,恐亦杜撰语也。

  祝枝山野记,以对太祖,陛下法之正。东宫心之慈,为刑部郎袁凯语。太祖含怒,口诵此语不止,已而叱凯退。凯知不免,遂佯狂以脱死。又云:某御史,松江人,诈称青盲。其妇与同居校尉通,尉入室,履错然有声。御史已了了,伪问妇何声。妇曰:“猫儿跳下楼耳。”后居乡,目稍稍称愈。一日与妇竞,妇喧辨。御史曰:“记得猫儿跳下楼否?”妇悟,遂自尽。盖袁凯仕太祖朝为御史,其对太祖法之正心之慈者,正凯也。松江不曾别有御史诈盲事,亦不闻有妻自尽者。而野记误以凯为刑部郎,不言其是松江人,却以别处人事剿入松江某御史下。盖因袁凯事相类,遂牵联误书耳。松江去苏不远,且郡志亦详载。枝山何不考索而讹舛至此?乃知记载是一大难事。一有差误,遂使人受千载不白之谤矣。是岂可以易之哉?且但云某御史,则亦是传闻疑似之言。岂可遽以为实而书之简册耶?枝山谬妄甚矣。

  逸诗之散见经传者,附载于后。

  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
  淑慎尔止,无载尔伪。
  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
  虽有丝麻,无弃管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
  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
  礼义之不愆,何惜于人言。

  周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诗》曰:“祈招之郑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

  青青之麦,生陵之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L其赡,而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
  绵绵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良工不得,枯死于野。
  浩浩之水,育育之鱼。未有室家,我将安居。

  逸诗之有其名而其文不传者,《茅鸱》,《河水》,辔之柔矣。

  《论语》亦有《逸篇》,东坡云:“舜不作六器,谁知贵药[”,注:_[,鲁国之宝玉也。《逸论语》载孔子曰:“美哉_[,远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一则理胜,一则肤胜。”此亦不似后人语。

  《谈苑醍醐》云:《史记》言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青云之士,谓圣贤立言垂世者,孔子是也。附青则伯夷颜渊是也。后世谓登仕为青云,谬矣。试引数条以证之。《京房易占》青所覆,其下有贤人隐。《续逸民传》:嵇康早有青之志。《南史》:陶弘景年四五岁,见葛洪方书便有养生之志,曰仰青睹白日,不为远矣。孔稚圭隐居多构山泉,后阳王往游之。圭曰:“足下处朱门游紫闼,讵得与山人交耶?”钧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沧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袁彖赠隐士庾易诗曰:白日清明,青辽亮。昔闻巢许,今睹台尚。”阮籍诗“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施”。合而观之,青岂仕进之谓乎?自宋人用青字于登科诗中,遂误,至今不改。援引精博,其论最当。但所谓青者,盖言其人品之高,如所谓志意薄天者是也。而谓即《论语》视富贵如浮之旨,则又失之远矣。盖青言其高,浮言其薄,何得据以为证耶?

  杨升庵《丹铅馀录》云:刘歆言“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邵子《皇极经世》全用之。《孝经纬》引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以《春秋》属商,《孝经》属参,《皇极经世》以《易》、《诗》、《书》、《春秋》配春、夏、秋、冬,亦有所祖述也。余谓升庵精博,近世罕见其俪,然亦有好奇过于穿凿处。夫孔子以《春秋》属商,《孝经》属参者,盖以子夏有文学,故以《春秋》属之。曾子纯孝,故以《孝经》属之耳。苟如升庵之论,则是以参、商为二星,而以《春秋》、《孝经》分属之,失之远矣。

  《丹铅余录》辨寒鳖不当作炮字,甚是。但不当云韩国馔用此法。古字韩与寒通,或音同而误用耳。盖脍炙皆言烹饪,不容寒独称地,当是鳖与鸡皆性寒易冻,如今人言冻鳖鸡冻是也。若云韩鳖犹可通,以鸡寒为鸡韩可乎?又岂一时秦楚齐赵魏皆不善馔,独韩国能馔鳖又能馔鸡耶?盖因《文选》五臣注中,旧有此说,升庵误信之也。

  《丹铅馀录》云:温泉所在,必白矾丹砂硫黄三物为之根,乃蒸为暖流耳。夫丹砂硫黄二物性热,故发为温泉是也。若白矾本凉物,温泉中安得有矾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