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乃从一二佐史而往观之,莫不骇愕。贼所持兵觇望,及见船中无人,又无兵仗,更闭营隐藏。敬业直入其营内,告云:“国家知汝等为贪吏所害,非有他恶。可悉归田里,无去为贼。”唯召其帅,责以不早降之意,各笞数十而遣之,境内肃然。其祖英公壮其胆略,曰:“吾不办此,然破我家者必此儿!”英公既薨,高宗思平辽勋,令制其冢,象高丽中三山,犹霍去病之祁连山。后敬业举兵,武后令掘平之。大雾三日不解,乃止。
张沛为同州,任正名为录事,刘幽求为朝邑尉。沛常呼二公为任大、刘大,若交友。玄宗诛韦氏,沛兄殿中监涉见诛,并合诛沛。沛将出就刑,正名时谒告在家,闻之,遽出曰:“朝廷初有大艰,同州,京之左辅,奈何单使至,害其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劝令覆奏,送沛于狱,曰:“正名若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刘幽求方立元勋,用事居中,竟脱沛于难。
萧至忠自晋州之入也,大理蒋钦绪即其妹婿,送之曰:“以足下之才,不忧不见用,无为非分妄求。”至忠不纳。蒋退而叹曰:“九代之卿族,一举而灭,可哀也哉!”至忠既至,拜中书令,岁余败。
高公骈镇蜀日,因巡边,至资中郡,舍于刺史衙。对郡山顶有开元寺,是夜黄昏,僧众礼佛,其声喧达。公命军候悉擒械之,来朝笞背斥逐。召将吏而谓之曰:“僧徒礼念,亦无罪过,但此寺十年后,当有秃丁数千为乱,以是厌之。”其后土人皆髡执兵,号“大髡”、“小髡”,据寺为寨凌胁州将,果叶高公之言。
张九龄,开元中为中书令。范阳节度使张守肿囫越安禄山频失利,送戮于京师。九龄批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行法,亦斩宫嫔。守志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及到中书,张九龄与语久之,因奏戮之,以绝后患。玄宗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之意,杀害忠良。”更加官爵,放归本道。至德初,玄宗在成都,思九龄先觉,制赠司徒,遣使就韶州致祭。
李相夷简未登第时,为郑县丞。泾军之乱,有使走驴东去甚急,夷简入白刺史曰:“京城有故,此使必非朝命,请执问。”果朱Г使滔者。
德宗自复京阙,常恐生事,方镇有兵,必姑息之。唯浑奏事,不过,辄私喜曰:“上不疑我。”
顺宗风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上乃召学士郑怯谛〉睿草立太子诏。执笔不请而书“立嫡以长”四字,跪呈。顺宗然之,乃定。
●卷三 赏誉
贞观中,蜀人李义府八岁,号神童。至京师,太宗在上林苑便对,有得乌者,上赐义府。义府登时进诗曰:“日里扬朝彩,琴中伴夜啼;上林多许树,不借一枝栖。”上笑曰:“朕以全树借汝。”后相高宗。
玄宗燕诸学士于便殿,顾谓李白曰:“朕与天后任人如何?”白曰:“天后任人,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唯取其肥大者。陛下任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其精粹。”上大笑。
德宗每年征四方学术直言极谏之士,至者萃于阙下,上亲自考试,绝请托之路。是时文学相高,当途者咸以推贤进善为意。上试制科于宣德殿,或下等者,即以笔抹之至尾。其称旨者,必吟诵嗟叹;翊日,遍示宰相学士,曰:“此皆朕之门生。”公卿无不服上精鉴。宏词独孤授吏部试《放驯象赋》,上自考之,称其句曰:“化之式孚,则必受乎来献;物或违性,斯用感于至仁。”上特书第三等。先是代宗时外方进驯象三十二,上即位,悉令放荆山之南。而授献赋不伤于顾忌,上赏其知去就。
白居易应举,初至京,以诗谒顾著作况。况睹姓名,熟视曰:“米价方贵,居亦不易。”及披卷,首篇曰:“咸阳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乃嗟赏曰:“道得个语,居即易也。”因为之延誉,声名遂振。
李贺以歌诗谒韩愈,愈时为国子博士分司,送客归,极困。门人呈卷,解带,旋读之。首篇《雁门太守行》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却缓带,命迎之。
广平程子齐昔范,未举进士日,著《程子中暮》,韩文公称叹之。及赴举,干主司曰:“程昔范不合在诸生之下。”当时不第,人以为屈。庾尚书承宣知贡举,程始登第,以试正字从事泾原军。李逢吉在相位,见其书,特荐,拜右拾遗,竟因逢吉湮厄而没。其立身贞苦,能清谈乐善,士多附之。与堂舅李信州虞相善,又交裴夷直,皆士林之望也。
元稹在鄂州,周复为从事。稹尝赋诗,命院中属和。周簪笏见稹曰:“某偶以大人往还高门,谬获一第,其实诗赋皆不能。”稹曰:“遽以实告,贤于能诗者。”
刘侍郎三复,初为金坛尉,李卫公镇浙西,三复代草表云:“山名北固,长怀恋阙之心;地接东溟,却羡朝宗之路。”卫公嘉叹,遂辟为宾佐。时杭州有萧协律悦,善画竹,家酷贫,白居易典郡,尝叙云:“悦之竹举世无伦,颇自秘重,有终岁求其一竿一枝不得者。”又遗之歌曰:“余杭邑客多羁贫,其中甚者萧与殷,天寒身上犹衣葛,日高甑中未扫尘。”悦年老多病,有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