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韦有翼尚书自判盐铁,镇梓潼,有重名。平生不饮酒,不务欢笑,为家讳“平”故也。
王咸少监,旧族之后。少入仕。遭丧,服除数年,不饮食酒肉。后因会聚,人劝勉之,咸捧肉欲担泪下盈盘,竟不食而离席,一坐为よ怛。后有人传于独狐公者,慕其独行,遂聘其女。
崔枢应进士,客居汴半岁,与海贾同止。其人得疾既笃,谓崔曰:“荷君见愿,不以外夷见忽。今疾势不起。番人重土殡,脱殁,君能终始之否?”崔许之。曰:“某有一珠,价万缗,得之能蹈火赴水,实至宝也。敢以奉君。”崔受之,曰:“吾一进士,巡州邑以自给,奈何忽蓄异宝?”伺无人,置于柩中,瘗于阡陌。后一年,崔游丐亳州,闻番人有自南来寻故夫,并勘珠所在,陈于公府,且言珠必崔秀才所有也。乃于亳来追捕,崔曰:“傥窀穸不为盗所发,珠必无他。”遂剖棺得其珠。沛帅王彦谟奇其节,欲命为幕,崔不肯。明年登第,竟主文柄,有清名。
懿宗器度深厚,形貌环玮,仁孝出于天性。郑太后崩,而蔬菜同士人之礼。公卿奉慰,无不感泣。
沈颜游钟陵,自章江入剑池,过临川。时天早,水将涸。阻风,泊小渚。获败碑,字存者十七八,乃抚州刺史颜鲁公之文,即临川所沈碑也。其文多载鲁公之德业。
李英公为仆射,其姊病,必亲为粥,火燃,辄焚及其髭。姊曰:“仆妾甚多,何为自苦若是?”乖唬骸捌裎无人耶。顾姊年与菇岳希欲久为姊粥,复可得乎?”
皇甫文备,武后时酷吏。与徐大理有功论狱,诬徐党逆人,奏成其罪,武后特出之。无何,文备为人所告,有功讯之在宽。或曰:“彼曩将陷公于死,今公反欲出之,何也?”徐曰:“尔所言者私怨,我所守者公法,安可以私害公也。”
朱正谏敬则,代著孝义,自宇文周至唐,并令旌表,门标六阙。
元鲁山自乳兄子,两乳涯流,能食,其乳方止。
长安中争为碑志,若市贾然。大官薨,其门如市,至有喧竞扌沃拢不由丧家者。裴均之子求铭于韦相,许缣万匹,贯之曰:“宁饿不苟。”
●卷一 言语
杜司徒常言:“处世无立敌。”范仆射常言:“丈夫中年能损嗜欲,未有不贵达者。”
陈子云:“代宗时,有术士曰唐若山,饵芝术,咽气导引,寿不逾八十。郭尚父立勋业,出入将相,穷奢极侈,寿邻九十。”
兴元中,有僧曰法钦。以其道高,居径山,时人谓之径山长者。房孺复之为杭州也,方欲决重狱,因诣钦,以理求之曰:“今有犯禁,且狱成,于至人活之与杀之孰是?”钦曰:“活之则慈悲,杀之则解脱。”
陈子曰:“卫公之战伐,无兵也。杜员外咏歌,无诗也。张长史草圣,无书也。”
太宗止一树下,颇嘉之,宇文士及从而颂美之,不容于口。帝正色曰:“魏徵常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意疑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官面折廷争,陛下常不能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亦何聊乎?”意复解。
武卫将军秦叔宝,晚年常多疾病。每谓人曰:“吾少长戎马,经百余战,计前后出血不啻数斛,何能无疾乎?”
太宗将致樱桃于阝公(原注:隋后封为阝公),称“奉”则似尊,言“赐”又似卑,及问之虞监。监曰:“昔梁帝遗齐巴陵王,称‘饷’。”遂从之。
太宗之征辽也,作飞梯临其城。有应募为梯首者,城中矢射如雨,竟为先登。英公指谓中书舍人许敬宗曰:“此人岂不大健?”敬宗曰:“健即大健,要是未解思量。”帝闻,特罢之。
司稼卿梁孝仁,高宗时造蓬莱宫,诸庭院列树白杨。将军契┖瘟Γ铁勒之渠率也,于宫中纵观。孝仁指白杨曰:“此木易长,三数年间,宫中可荫影。”何力一无所应,但诵古人诗云:“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意此是冢墓间木,非宫室中所宜种。孝仁遂令拔去,更种梧桐。
昆明池者,汉武帝所置。蒲鱼之利,京师赖之。中宗朝,安乐公主请之。帝曰:“前代以来不以与人,此则不可。”主不悦,因役人徒别凿,号曰定昆池。既成,中宗往观,令公卿赋诗。李黄门日知诗曰:“但愿暂思居者逸,无使时传作者劳。”及睿宗即位,谓之曰:“当时朕亦不敢言,非卿忠正,何能若是!”寻迁侍中。
魏徵陈古今理体,言太平可致。太宗纳其言。封德彝难之曰:“三代以后,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皆欲理而不能,岂能理而不欲?徵书生,若信其虚论,必乱国家。”徽语之曰:“五帝三王,不易人而理。行帝道则帝,行王道则王,在其所化而已。考之载籍,可得而知。昔黄帝虽与蚩尤战,既胜之后,便致太平。四夷乱德,颛顼征之,既克之后,不失其理。桀为乱德,汤放之;纣无道,武王伐之,而俱致太平。若言人渐浇讹,不返朴素,至今应为鬼魅,宁可得而教化耶?”德彝无以难之。徵薨,太宗御制碑文并御书。后为人所谗,敕令踣之。及征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