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时在草莽,运厄穷愁,思折俎而无因,嗟帚门而不逮。岂群邪遘逆,联声嗷嗷;紫夺我朱,远诣恶土。赖公神色自若,心行不逾;饵芝术以养闲,坐烟篁而收思。杰梁鸿远旅,闵仲未归;留恋德音,徘徊失路。互乡童子,当愿接于宣尼;苏门先生,竟未言于阮籍。公子杰者如彼,仆于公者若此。百年朝夕,何事惜于交游;四海兄弟,何必轻于行路!贾生不云乎:‘达人大观,物无不可;小智自私,贱彼贵我。’况公拂衣高尚,习静闲局,世事都捐,尤精道意,岂有自私而已,无大观者哉!傥能怜云壑,奖无,愍张良小子,说鸿蒙之偈,遗黄石之书。虚往实归,沾雾露之微润;哀多益寡,落邱山之一毫:则足下之眷深焉,小人之庆毕矣。”卢答毛公:“毛子足下:勤身访道,不毒氛瘴,裹粮鬼门,放荡云海,有足多矣。一昨不遗,猥辱书礼,期我遐意,询于道真,使人惭愧也。仆之矣:士之生代,则有冥志深蔽,灭木穹窒,炼九还以咽气,味三秀以咏言;固将养蒙全理,不以能鸣天性,则其上也。养感当途,说动时主;怀全德以自达,裂山河以取贵,又其次也。至于诚信不申,忠孝胥缺,独御魑魅,永投豺虎;无面目以可数,椎心膺以问天,斯最下也。仆在壮年,常慕其上,先贞后黩,卒罹忧患,负家为孽,置身于此,何颜复讲道德哉!虽然,少好立言,亟闻长者之说;老而弥笃,犹怜薄暮之晷。加我数年,庶无大过。览壮生d鹏之喻,则乾坤龙马之旨可好矣;培风运海,则六九之源无差矣;隳之正气,则洗心藏密有由矣。开卷独得,恬然会真,不寰宇之廖廓,不生之与谢,斯亦暧昧所守,何必为是!傥吾人起予指掌,而说今之隐几,不亦乐乎!道在梯稗,无相阻,曷为区区,过劳按剑也!顷风眩成疾,下泪,复厉笔力此还答,无所铨次,淹迟日期,庶不我责。卢藏用顿首。”

  方干师徐凝。干常刺凝曰:“把得新诗草里论。”反语曰:“村里老李频师。”方干后频及第。诗僧清越赠干诗云:“弟子已得桂,先生犹灌园。”

  韩文公名播天下,李翱、张籍皆升朝,籍北面师之,故愈答崔立之书曰:“近有李翱、张籍者,居柩文。”翱《与陆鹪蓖狻肥橐嘣唬骸昂退之之文,非兹世之文也,之文也;其人非兹世之人,之人也。”后愈自潮州量移宜春郡,郡人黄颇师愈为文,亦振大名。颇尝睹卢肇为碑版,则唾之而去。案《实录》:愈与人交,其有沦谢,皆能恤其孤,复为毕婚嫁,如孟东野、张籍之类是也。李义山师令狐文公,呼小赵公为“郎君”,于文公处称“门生”。

  ○气义

  郭代公年十六,入太学,与薛稷、赵彦昭为友。时有家信至,寄钱四十万以为学粮。忽有一衰服者叩门云:“五代未葬,各在一方,今欲同时举大事,乏于资财。闻公家信至,颇能相济否?”公即命以车,一时载去,略无留者,亦不问姓氏。深为赵、薛所诮。元振怡然曰:“济彼大事,亦何诮焉!”其年,为粮食断绝,竟不成举。

  熊执易赴举,行次潼关,秋霖月余,滞于逆旅。俄闻邻居有一士吁嗟数四,执易潜伺之,曰:“前尧山令樊泽举制科,至此,马毙囊空,莫能自进!”执易造焉,遽辍所乘马,倒囊济之。执易其年罢举,泽明年登科。

  代公为通泉县尉,掠卖千余人以供过客。天后异之,召见,大惬圣旨。并口占《剑》一篇以进。上奇之,命缮写,当直学士。

  杨虞卿及第后,举三篇,为校书郎。来淮南就李郐亲情,遇前进士陈商启护穷窘,公未相识,问之,倒囊以济。

  李北海年十七,携三百缣就纳国色,偶遇人启护,倾囊救之。

  许棠久困名场,咸通末,马戴佐大同军幕,棠往谒之,一见如旧相识。留连数月,但诗酒而已,未尝问所欲。一旦,大会宾友,命使者以棠家书授之;棠惊?@,莫其来。启缄,即戴潜遣一介恤其家矣。

  赞曰:孰以显廉临财不苟。孰以定交宏道则久。穷乃益坚,达以胡有!无得无丧,天长地久。君子行之,小人则否。

  卷五

  ○切磋

  大居守李相读《春秋》,误呼叔孙S(敕略?为S(敕晷)日读一卷,有小吏侍侧,常有不怿之色。公怪问曰:“尔常读此书耶!”曰:“然”。”胡为闻我读至此而数色沮耶!”吏再拜言曰:“缘某师授,误呼文字;今闻相公呼S(敕略?为S(敕晷),方悟耳。”公曰:“不然。吾未之师也,自检释文而读,必误在我,非在尔也。”因以释文示之。(盖书“略”)字以“田”加首,久而成“各”,“曰”配“咎”为“晷”小吏因委曲言之。公大惭愧,命小吏授北面之礼,号为“一字师。”

  韩文公著《毛颖传》,好博塞之戏。张水部以书劝之,凡三书。其一曰:“比见执事多尚驳杂无实之说,使人陈之于前以为欢,此有累于令德。又高论之际,或不容人之短,如任私尚胜者,亦有所累也。先王存六艺,自有常矣,有德者不为,犹不为损;况为博塞之戏,与人竞财乎!君子固不为也。今执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