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竦面幕而视之。世谓剖棺之与去面幕,其为人主疑一也。
  
  庞籍隐德
  
  庞丞相籍,以使相判太原。时司马温公适y并州。一日被檄巡边,温公因便宜命诸将筑堡于穷鄙,而不以闻。既西羌攻败我师,破其堡,杀一副将,朝廷深讶庞公擅兴,诘责不已,遂落使相,以观文殿学士罢归。庞公素重温公之贤,默然竟不自明,温公遂获免。妙哉,庞公真不易得也!狄青之征侬贼,亦赖庞公为内主,乃得成功。呜呼,今不可得矣!国朝王晋溪之于阳明,其庶几乎
  
  韩、范事业
  
  韩魏公《阅古堂记》:“幅巾坐啸,恬然终日,予之所乐,恶有既平 ”魏公功业之伟,观此可得其大概矣。范文正公特举《中庸》以示张子厚,斯时濂洛之学尚未兴也。豪杰作用,岂无所本而然耶
  
  麦舟非范希文父子所难
  
  范尧夫以麦舟助丧,乃石曼卿耳;公父子盛德,此非其所难。石曼卿,天下士也,状貌岸伟,文采气谊豪一世,所交如欧文忠、张文节皆奇之,特落落当其意者无几人。故尝为大理丞,而贫不能葬母,文正父子见之,自然倾舟相助。何足为范公重 如曼卿之贫,乃可重也。郭元振家送资钱四十万,会有服叩门者,自言五世未葬,尽数与之。况范公父子耶 况曼卿又为公东吴故旧耶 欧阳作《文正墓志铭》、《石曼卿墓表》,皆不载麦舟事,以知公之盛德不专在此。正如小说载云长公秉烛达旦,使其事即真,亦乌足以概云长大节耶
  
  范仲淹先见
  
  宋景v、宝元间,范仲淹建议城洛阳。吕夷简谓:“契丹畏壮侮怯,遽城洛阳,必长虏势。宜建都大名,示将亲征,以伐其谋。”仲淹言:“此可张虚声耳,未足恃也。”夷简迄不从而罢。夫当国家全盛之势,预为徙城,备敌之谋,庸夫且知其不可,何待夷简 亦岂知转瞬未百余年,有金狄之祸乎 夫偏安南服,孰与宅天下之中也 圣人称百世可知,略于《秦誓》露一斑焉,千古以为口实,况下此者乎 惜哉,仲淹有前知之哲,而宋弗果用也。
  
  韩、范不识奇士
  
  庆历间,华州有张、吴二士人,累举不中第,落魄不得志,负气倜傥,有纵横材。尝游塞上,观山川,有经略西鄙意。欲谒韩、范二帅,耻自屈,乃刻诗石上,使人拽之市而笑其后。二帅召见之,踌躇未用间,已走西夏。二人自念不力出奇,无以动其听,乃自更其名,即其都门之酒家,剧饮终日,引笔书壁日;“张元、吴昊,来饮此楼。”逻者见之,知非其国人也,迹其所憩,执之。夏酋诘以入国问讳之义,二人大言日:“姓尚不理会,乃理会名邪 ”时曩霄未更名,且用中国赐姓也。于是竦然异之,日尊宠用事,谋抗朝廷,连兵者十余年。
  
  新、旧《唐书》优劣
  
  《唐书》,五代刘d所修也,因宋祁、欧阳修重修《唐书》,遂有新、旧《唐书》之名。《旧唐书》人罕传,不知其优劣。近南园张公《漫录》中载其数处,以旧书证新书之谬,良快人意。如姚崇十事,此大关键,而旧书所传,问答具备,首尾照映,千年之下,犹如面语。新书所载,则剪截晦涩,事既失实,文义不通,良可概也。欧为宋一代文人,而刘在五代,文名远不逮欧,其所著顿绝如此。宋人徒欲以夸当代,不知后世耳目其可尽诬乎
  
  朱温不宜入正统
  
  欧阳子作《五代史》,自谓不失《春秋》之意。余独谓帝朱温非是。夫三代以来,世有篡者,然皆不成为国,亦不成为君。是故穷之篡也,羿、浞相继三十年,而少康灭之。莽帝十八年,而世祖灭之。玄帝一年,而刘裕灭之。其灭也,无论修短,俱以伏诛书。温父子相继十六年,即为庄宗所灭,特与羿、浞、莽、玄相上下。当时宜直书“朱友杀朱温、唐兵入梁、朱友贞自杀,敬翔、李振伏诛”,岂不足以为劝于天下!而乃使无将之贼,得擅帝制于千载,则是《春秋》反为诲盗之书,又乌在其为《春秋》也 然则继唐统者,断断乎在于庄宗,应于唐之后书“后唐”以别其族类,而并晋、汉、周称为“四代史”,而以温事附之前唐之末,后唐之初,若莽在两汉之际,玄在晋、末之间,庶几统绪分明,其关于大义,不更多哉
  
  《五代史》韩通无传
  
  子瞻问欧阳公日:“《五代史》可传后也乎 ”公日:“修于此窃有善善恶恶之志。”坡公日:“韩通无传,恶得有善善恶恶 ”公默然。通,周臣也,陈桥兵变,通擐甲誓师,出抗而死。
  
  《五代史》不公
  
  司马温公《通鉴》载:吴越王钱弘佐,年十四即位,温恭好书礼士。问仓吏:“今蓄积几何 ”日:“十年。”王曰:“军食足矣,可以宽吾民。”乃命复其境内税三年。欧阳永叔《五代史》乃云:“钱氏自武穆王B,常重敛以事奢侈,下至鱼鸡卵,以家至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吏各持簿于庭,凡一簿所负,唱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