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言 宋 崔敦礼
提要
卷上
卷中
卷下
提要
《刍言》三卷，宋崔敦礼撰。敦礼家本河北，南渡后与弟敦诗，同登绍兴进士，官至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爱溧阳山水，买田筑室，居焉。是编，凡分三卷，上卷言政，中卷言行，下卷言学。其造文皆规硌镄邸⑼跬ǎ颇追步古之儒家，无语h鄙俚之集。卷首以道匀室宸治觯差等中又有诸经传注，为C道之书。其旨颇杂于黄老，未为粹。然儒者之言，至其间指切事理，于人情物态抉摘L微，多中T要。杂家者流七，着h，固不妨并存其说，备采择焉。则亦有不可尽废者尔。
卷上
敦礼居山间，有书三卷，上卷言政，中卷言行，下卷言学，凡三百有五篇，言语简朴，不知F饰，其刍荛之愚乎，乃命曰刍言。
三皇之治，使民心朴，故结绳之政可行也。五帝之治，使民心一，故垂裳之化可成也。三王之治，使民心亲，故年世之长可期也。三皇者，粹乎道者也。五帝者，粹乎哉咭病Ｈ王者，粹乎仁义者也。驳于，杂于汉，虚诞于晋，浮靡于隋，其使民可知矣。
得民之劳者，昌。得民之忧者，康。得民之死者，强。不有逸之，孰为劳之。不有乐之，孰为忧之。不有生之，孰为死之。山云草、水云鱼鳞、旱轮云、烟火涔渚之云、水波出于此者，形于彼也。至于政之应，亦然。善政之，俗鱼鸢。暴政之，俗汤火。政之，俗舒长。急政之，俗短促。贪政之，俗焦熬。惠政之，俗繁惑。（案惑字有讹疑当作盛）公政之，俗清b。偏政之，俗曲。自然之象也，君子观其俗，则其政可知矣。
受光于隙，照一隅。受光于牖，照北壁。受光于庭酰照满室。受光于天下，照四方，无遗物。君子听言亦b之。所入与迩听者，隙中之细者也。偏听者，一牖之窥者也。正听者，户庭之向也。建善旌，立箴木，百工谏，庶人谤，议天下之照也。所受小，则所照者狭，所受大，则所照者博，不得不择矣。
天地不可课，其生也，日月不可课，其明也，雨露不可课，其润也，鬼神不可课，其灵也，圣人之道不可课，其功也，如日书焉，月考焉，圣人必不得于最矣。
野之m，有设祠以为敬者。其象猛，椎牛，击豕犬鸡，鱼菽之荐，日至焉。吏以竭m力，而奉无名之土木，可废也。殊不知鬼猛其形，享吾民之酒牲，吏猛其气，食吾民之膏l，酒牲可继也，膏l不可复也，逐吏之猛，吾谓急于逐鬼之猛焉。
医之活人，方也，杀人，亦方也。人君治天下，法也，乱天下，亦法也。方能治病，不能尽天下之病，遇病而不通于方，杀人矣。法能制变，不能尽天下之变，遇变而不通，于法乱天下矣。是故上医无传方，非无良方也，忧用方者也。圣人无定法，非无善法也，忧用法者也。九人履其一跣焉，则跣者耻九人，跣其一履焉，则履者不能为俗赭衣墨服。舜之刑矣，而民愈避。断支体残肌肤，秦之法严矣，而民愈犯。民非畏而易严也，法，则刑者少，刑者少，则民为耻矣。法严，则犯者多，犯者多，则民为玩矣。舜之民十人，而九履者也，秦之民十人，而九跣者也。
天下无常治，非无常治也，无常时也。孰为时？曰在国，其次在士，其次在民。善善而恶恶，进贤而退不肖。赏一出而天下以为劝，罚一出而天下以为沮。时在国者矣。周道衰，诸侯之论屈于游谈。汉治废，公卿之望轻于布衣。时在士者矣。一夫倒戈天下化，商而为周。阡陌首难天下变，秦而成汉。时在民者矣。在国，立治之本也。在士，扶危之道也。在民，国非其国矣。危国若实，安国若虚，盛世若不足，衰世若有余。危国若实，府库溢也，安国若虚，损在上也。盛世若不足，民俭而重本也。衰世若有余，俗偷而纵欲也。
节人食者，食愈o。戒人饮者，饮愈旨。禁民之欲者，锢其欲者也。约民之乐者，重其乐者也。君子不禁其欲而禁其所以欲，不约其乐而约其所以乐。上好利则下多盗矣，上好勇则下多杀矣，上好矜则下多斗矣，上好辩则下多诞矣，上好智术则下多诈矣。本在上不在下，倡在君不在民。老子曰我无欲而民自朴，我好静而民自正。观民之贫富，善恶有证矣。府库溢则民贫，爵予轻则民贫，文物盛则民贫，技巧众则民贫，礼法不立则民贫。无教则民恶，无信则民恶，政暴则民恶，吏奸则民恶，征敛困则民恶。君民之间至s也，不诚则\，至易也，不诚则迂。行者思于途，居者跤诖玻慈母吟于巷，适子怀于荆。诚心守仁则民亲于彼，诚心存义则民尊于彼，谓民为\者，私心间之也。谓民为迂者，欺心蔽之也。尊卑殊，贵贱异，民至卑贱而不敢争者也。尊逸而卑劳，贵荣而贱辱，民至劳辱而不敢怒者也。不敢争则欲之至矣，不敢怒则怨之至矣，怨欲在心，如物之有毒，如蓬之藏火，乱之所蓄与。是故圣人之治不曰不争，不使敢欲，不曰不怒，不使可怨，禄不以功，爵不以裕启民之欲者也。法禁烦，徭赋重，贾民之怨者也。
禾熟则获，果熟则剥。禾未熟而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