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顾谓玄之曰:“郝子太闻世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鲁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我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玄之见普,具宣蒙意普惧听之。玄之先出报蒙,普寻后当至。蒙豫敕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蒙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及到南郡,士仁、糜芳皆降。蒙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抚尉,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痛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璋乡,众皆委羽而降权。
  
  隋山獠作逆,以卫玄为资州剌史以镇抚之。玄既到官,时獠攻围太平镇,玄单骑造其营,谓群獠曰:“我是剌史,衔天子诏安养汝等,汝等勿惊。”诸贼莫敢动,于是说以利害,渠帅感悦,解兵归服者十万余口。
  
  唐将丘行恭,大业末与兄师利聚兵,有众二万,保故郡城,百姓多附之。原州奴贼数万人围扶风郡,太守窦壹崾亍>数月,贼中食尽,野无所掠,众多离散,投行恭者千余骑。行恭遣其酋渠,说诸寇贼共迎义军。行恭又率五百人,皆负米麦,持牛酒,自诣贼营。寇帅长揖,行恭呼斩之,谓其众曰:“汝等并是好人,何因事贼为主,使天下号为强贼?”众皆俯伏曰:“愿改事公。”行恭率其众共谒太宗于渭北。
  
  马燧与浑、骆元光、韩游环合军,讨李怀光于长春宫。怀光将徐庭光以兵六千守宫城,御备甚严。燧度长春不下,则怀光自固,攻之旷日持久,所伤必甚,乃挺身至城下呼庭光。庭光素惮燧威名,则拜于城下。燧度庭光心已屈,乃徐谓之曰:“我来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庭光复拜,燧乃谕之曰:“公等皆朔方将士,禄山已来首建大勋,四十余年功伐最高,奈何弃祖父之勋力,背君上为灭族之计耶?从吾,非止免祸,富贵可图也。”贼徒皆不对,燧又曰:“尔以吾言不诚,今相去不远数步尔,当射我。”乃被襟示之,庭光感泣俯伏,军士亦泣下。
  
  先一日,贼焦篱堡守将尉忠员二千因堡降燧,庭光东道既绝,乃率众出降。燧以数骑径入城,处之不疑,莫不畏服。
  
  ◎论以祸福春秋时,齐孝公伐鲁北鄙。僖公使展喜犒师(齐劳师),使受命于展禽(柳下惠)。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太公为太师兼主师司盟之官)。威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缺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威之功(率,循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用此旧盟故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此展禽以大论论齐义,遂奔师)。
  
  唐太宗讨薛仁杲,乘胜逼其城下,仁杲婴城自守。太宗具知贼中虎虚实,将领大军继至,四面合围。因继辨士谕以祸福,城中震骇,计无所出。诘朝,仁杲率其将士开门请降,得其精兵万余人。
  
  李大亮为杜门令,胡寇入境。大亮众少不敌,遂单马诣贼营,召其豪师,谕以祸福。群胡感悟,相率请降。大亮又杀所乘马以与之宴乐,徒涉而归。前后降者千余人,县境以清。
  
  张长逊除为丰州总管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诈为诏书,谕以逆顺,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使,高祖嘉之。
  
  ◎纵舍春秋时,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临,哭也。
  
  大宫,郑祖庙)。且巷出车,吉(出车于巷,示将见迁不得安居)。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陴,贼上睥尼。皆哭,所以告楚穷也)。楚子退师。郑人修城。
  
  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哀其穷哭,故为退师。为犹不服,故复围之九十日),入自皇门,至于逵路(涂方九轨曰逵)。郑伯肉袒牵羊以逆(肉袒牵羊,示服为臣仆),曰:“孤不天(不为天蹋,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
  
  敢不惟命是听。”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而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
  
  蜀诸葛亮南征,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之,使观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对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