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赫连勃勃伐秃发亻辱檀,大败之,驱掠二万馀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
  
  亻辱檀率众追之,其将焦别曰:“勃勃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关北渡,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亻辱檀不从。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峡凿陵埋军以塞路,勒众逆击亻辱檀,大败之,杀伤万计。
  
  后凉吕弘攻段业于张掖,不胜,将东走。业议欲追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勿追,此兵家之戒。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纵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
  
  ◎死地勿攻汉韩信击赵,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军望见大笑。平明,信建大将旗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良久,信走水上,军皆殊死战,不可败。遂破赵军,擒赵王歇。诸将因问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附循士大夫,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也。其势非置死地,使人人自为战。即与之生地,皆走,宁尚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曰:“非所及也。”后凉吕光遣二子绍纂伐段业,南凉秃发乌孤遣其将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杨轨恃寇骑之强,有窥伺之心。绍、纂兵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其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梁将陈庆之守濡阳城,与后魏将相持。自春至冬,数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诸将恐腹背受敌,议退师。庆之曰:“兵来至此,涉历一岁縻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军并无斗志,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钞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贼围合,然后与战。”诸将壮其计,从之。
  
  魏人犄角作十三城,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垒。所馀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噪而攻,魏师遂大奔溃,斩获略尽。
  
  高齐北豫州剌史司马消难请降于周,周遣杨忠、达奚武等率骑兵五千迎之。
  
  从间道驰入齐境五百里,前后三遣使报,消难皆不应。去虎牢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忠曰:“有进死,无退生。”独以千骑夜聚城下,城四面峭绝,但闻柝击声。武亲来麾数百骑西去,忠勒馀骑不动,候门开而入,驰遣召武齐镇城。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城,举烽严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帛以饵消难,及其属先归,忠以二千骑为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洛北,忠谓将士曰:“但饱食,今在死地,贼必不敢渡水当吾锋。”食毕,齐师佯若渡水,忠骑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引而还。
  
  ◎立奇功前汉傅介子以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至楼兰,责其王教贼兵遮杀汉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贼兵,贼兵使过至诸国,何为不言?”王谢服言:“贼兵使属过(属,近也,近始过去,之欲反),当至乌孙,道过龟兹。”介子复责其王,王亦服罪。介子从大宛还到龟兹,龟兹言贼兵使从乌孙还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诛斩贼兵使者。还奏事,诏拜介子为中郎,迁平乐监。
  
  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覆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附近而亲就,言不相猜阻也)。愿往剌之,以威示诸国。”大将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汉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者私报王(谓密有所论)。”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屏人而坐共语),壮士二人从后剌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太子质在汉者。汉兵方至,毋动,动灭国矣。”遂持王首还诣阙。
  
  唐契丹及奚连年为边患。契丹衙官可突千骁勇有谋略,颇为夷人所服。张守值焦伲频出击之,每战皆捷。契丹首领屈剌与可突千恐惧,遣使许降。守植熘其伪,遣管记右卫骑曹王悔诣其部落就谋之。悔至屈剌帐,贼徒初无降意,密遣使引突厥将杀悔以叛。会契丹别帅李过折与可突千争权不叶,悔潜诱之,夜斩屈剌及可突千。尽诛其党,率余烬以降。守忠虺鍪Υ斡谧厦纱ǎ大阅军实,犒赏将士,传屈剌、可突千首于东都。
  
  高仙芝为安西副都护,小勃律国王为吐蕃所招,妻以公主,西北二十余国皆为吐蕃所制,贡献不通。节度使田仁琬、盍嘉运累讨不捷。玄宗敕仙芝以马步万人为行营节度使,往计之。时步军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