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人素畏之。且兵法: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军,彼败吾一军,馀皆走,安能相救?”楚将不听,布破其一军,二军散走,遂西与高帝兵遇于蕲西,大战,帝军散走。
  
  后汉初,渔阳太守彭宠反,自将一万余人攻幽州剌史朱浮于蓟。光武使将军邓隆军路南,浮军雍奴,遣吏奏状,帝读檄怒谓使者曰:“营相去百里,其势岂得相及?比若还,此军必败矣。”宠果盛兵临河以拒隆,又别发轻骑二千袭其后,大破之。隆军去朱浮远,遂不能救,引而去。
  
  吴汉讨公孙述,乃进军攻广都,拔之。光武戒汉曰:“成都十余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攻,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汉乘利逐,自将步骑二万余进逼成都,去城十里,阻江北为营,作浮桥;使副将刘尚将万余人,屯于江南,相去二十余里。帝闻大惊,使责汉曰:“公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而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急引兵还广都!”诏书未到,述果使其将谢丰、袁吉攻汉,使别将攻尚。汉败入壁,丰围之。汉乃召诸将励之曰:“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
  
  如其不然,败以无余。”于是飨士秣马,闲营三日不出,乃多立幡旗,使烟火不绝。夜衔枚引兵,与尚合军。丰等不觉,明日分兵拒水北,自将攻江南。汉悉兵迎战,自辰至脯,遂大破之,斩谢丰、袁吉。于是引还广都,留刘尚拒述。帝报曰:“公还广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悉步骑赴之,破之必矣。”自是汉与述战于成都、广都之间,八战八克。
  
  蜀先主引兵东下伐吴。魏文帝闻备立栅连营七百余里,谓群臣曰:“备不晓兵权,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包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擒。此兵家之忌也。缓急不相救,一军溃则众心恐矣。”数日,果闻备败。
  
  梁将王僧辨讨侯景,与陈霸先会于白矛湾,进克姑熟,次蔡洲。景登石头城,望官军之盛,不悦,密谓左右曰:“彼军上者如是紫气,不易可当。”因率铁骑万人,声鼓而进。霸先谓僧辨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贼今送死,欲为一战,我众彼寡,宜分其势。”僧辨然之,乃以强兵劲弩攻其前,轻锐躁其后,大兵冲其中。景遂夜溃,弃城而遁。
  
  魏末,贼莫折后帜所在寇掠郡县。州人李贤率乡兵,与泾州剌史史宁讨之。
  
  后帜列阵以待,贤谓宁曰:“贼结聚岁久,徒众甚多,数州之人皆为其用。我若总为一军,并力击之,彼既同恶相济,理必总卒于我。势既不分众,其莫敌我。
  
  便究首尾,无以制之。今若令诸军分为数队,多设旗鼓,掎角而前,以胁诸栅;公既统精兵直指后帜,披甲而待,莫与交锋。后帜欲前则惮公之锐,诸栅欲出则惧我疑兵。令其进不得战,退不得走,以待其懈而击之,必破。后帜一败,则众栅不攻自拔矣。”宁不从,屡战类北。贤方率数百骑经后帜营,收其妻子童仆五百余人,并辎重等属。后帜与宁战,胜,方欲追奔,忽遇贤,方弃宁而与贤接战,遂大败,后帜单骑奔走。
  
  前秦苻坚遣将吕光领兵伐龟兹。光军其城南五里为营,深沟高垒,广设疑兵,以木为人,被之以甲,罗之垒土。龟兹王帛纯婴城自守,乃倾国资宝请诸国来救。
  
  温宿尉须等国,互合七十余万众以救之。胡便弓马,善矛槊铠如连锁,射不可入。
  
  众甚惮之,诸将咸欲每营结阵,按兵拒之。光曰:“彼众我寡,营又相远,势分力散,非良策也。”于是迁营相接阵,为勾锁之法,精骑为游军,弥缝其阙,战于城西,败之。帛纯遁走,王侯降者三十余国。
  
  ◎分敌势破之项籍围汉王于营阳,汉将纪信诈降,而汉王得出走入关,收兵欲复东。辕生说汉王曰:“汉与楚相距荣阳数岁,汉常屡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羽必领兵南走。
  
  王深壁冷守荣阳、成皋间,且得体息使韩信等辑河北赵地,连燕、齐,君王乃复走荣阳,未晚也。如此则楚所备者多而力分,汉得休息,复与之战,破楚必矣。”汉王从其计,出军宛、叶间。项羽闻汉王在宛,果引兵南,汉王深壁不战(纳以此弊楚也)。
  
  晋武帝欲灭吴,以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祜上疏曰:“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之。自此来十三年,是谓一周。今不于此平吴而更阻兵相守,不可长久。
  
  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具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危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吴缘江为国,无有内外,东西数千里,以藩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