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勒薛延陀发同罗、仆骨、回纥等众,合二十万,渡漠,屯白道川,据善阳岭,以击突厥可汗李斯摩之部。思摩引其种落走朔州,留精骑以拒战。薛延陀乘之,及塞。太宗乃令张俭、李沟染率兵数道击之。太宗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吾先敕思摩,烧智锊荨Q油恿溉馊站。野无所获。顷有侦者来云:其马畜啮啖林木,皮革略尽。卿等掎角思摩,不须前战。俟其将退,一将奋激,制胜之举也。”先是,延陀击沙钵罗及阿史那社尔等,皆以步战而胜。及其将来寇也,先讲武于国中,教习步战,每五人,以一人经习战阵者使执马,而四人前战,克胜即援马以追奔;失于应接,罪至于死,没其家口,以赏战人。至是,遂行其法。突厥兵先合辄退,延陀乘胜而逐之。贡拒击,而延陀弓矢俱发,伤我战马。李鼓肆钊ヂ聿秸剑率长槊数百为队,齐奋以冲之,其众溃散。副总管薛万彻率数千骑收其执马者,其众失马,大败。
  高宗遣将军裴行俭讨突厥于黑山,至朔州,谓其下曰:“用兵之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前日萧嗣业粮运为突厥所掠,士卒冻馁,故败。今突厥必复为此谋,宜有以诈之。”乃诈为粮车三百乘,每车伏壮士五人,各持陌刀劲弩,以羸兵数百为之援,且伏精兵于隘要以待之。贼果至,羸兵弃车散走,贼驱车就水草,解鞍牧马,方拟取粮,壮士自车中跃出,击之,贼惊走,复为伏兵所邀,杀获几尽。自是粮运无敢近者。
  雍熙初,张齐贤知代州,寇骑自胡谷入寇,薄城下。神卫都部马正以所部列南门外,众寡不敌。副都署卢汉斌畏懦,保壁自固。张齐贤选厢军三千,出正之右,誓众感慨,一以当百,贼遂却走,循胡卢河南而西。先是,约都部署潘美以并师来会战。至河间,使为贼所得。齐贤以师期既漏,且虞美之众为贼所乘。俄而美有使至,大师出并州,行四十里,至柏井,忽得密诏,东路王师衄于君子馆,有诏并之全军不得出战,已还州矣。于时,寇骑塞川,齐贤曰:“寇知美之来,而未知美之退。”乃闭其使密室中,夜发兵二万,人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帜燃刍。贼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北走。齐贤先伏步卒二千于土磴寨,掩击大败之,擒其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舍利一人,斩数百级,获马千余,器甲甚众。齐贤归功汉斌。捷奏至,太宗嘉之,优诏褒美。
  
  
  ●后集卷四
  ◎将贵轻财
  汉李广历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余财,终不言生产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士卒不尽餐,不尝食。士卒以此爱乐为用也。
  窦婴为大将军,婴言袁盎、栾布诸名将贤士在家者,进之所得金,陈廊庑下,军吏过辄令裁量其用,金无入家者。
  后汉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光武以为刺奸将军,赏赐辄尽与士卒,家无私财。
  魏曹真累迁大司马,每征行,与将士同甘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班赐,士卒皆愿为用。
  魏田豫为护乌丸鲜卑校尉,后为护贼寇中郎将、并州刺史。豫清约俭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
  西魏将梁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赏物,分赐麾下。故每践敌境,咸得其力。
  唐李刮行军总管,前后战胜所得金帛,皆散之将士。
  萧娉鑫河池郡守,即日遣之。既至郡,有山贼万余人寇暴纵横。媲蹦几矣轮士,设奇而击之,当阵而降。其众所获财畜,咸赏有功,由是人竭其力。
  马燧讨田悦,先战,燧誓军中曰:“战胜,请以家财行赏。”既胜,尽出其私财,以颁将士。德宗嘉之,诏度支出钱五万贯行赏,还燧家财。
  石雄为丰州刺史,雄临财甚廉,每破贼立功,朝廷时有赐予,皆不入私室,置于军门首,取一分,馀并分给。以此,军士感义思奋发。
  ◎将贪必败
  晋张燕为巴西太守,时秦州人邓定等二千余家饥饿流入汉中,保于城固,渐为抄盗。梁州刺史张殷遣燕讨之,定窘急,伪乞降于燕,并馈燕金银,燕喜为之缓师。定密结李雄,雄遣众救之。燕退,定遂进逼汉中,太守杜正冲东奔魏,燕亦弃官而遁。
  前秦苻坚遣王猛伐前燕慕容啵师次潞州。燕将慕容评率兵十万御之,以时久制之。猛乃遣其将郭度率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于高山,因烧评辎重,火见邺中。评性贪鄙,固山川,卖樵鬻水,积钱绢如丘陵,三军莫有斗志,因而大败。
  王玄谟为宁朔将军北征,将士多离恐。元谟又营货利,一疋布责人入百钱,以此倍失人心。及魏太武军至,乃奔退麾下,散亡略尽。
  唐独孤怀恩武德中为工部尚书,率兵讨贼,素无筹略,贪冒货财,频为贼所败,高祖屡下诏责之。
  王亻必为灵盐节度使,先是,吐蕃欲成乌兰桥,每于河雩先贮材木。朔方节度使每遣人潜载之,委于急流,终莫能成。蕃人知亻必贪而无谋,先厚遗之,然后并役城桥,仍筑月城围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