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乃肉薄登城,坠而复升,莫有退者,杀伤万计,尸与城平。如此三旬,不能拔,解围而去。

  东魏御史中尉高仲密以虎牢降魏,魏宇文泰率诸军应仲密,围河桥南城。高欢将兵十万至河北,泰退军上e,纵火船于上流,以烧河桥。斛律金使张亮以小艇百余,载长锁伺火船。将至,以钉钉之,引锁向岸,桥得无恙。

  魏梁囗王嘉率步骑二十万攻齐寿(阳)〔春〕〔二十四〕,齐豫州刺史垣崇祖欲治外城,堰肥水以自固。众皆曰:「昔佛狸入寇,城中士卒数倍,犹以郭大难守,退保内城。且自有肥水,未尝堰也,恐劳而无益。」(祟)〔崇〕祖曰〔二十五〕:「若弃外城,虏必拔之,外修楼橹,内筑长围,则坐成擒矣。守郭筑堰,是吾不(谋)〔谏〕之策也〔二十六〕。」乃于城西北堰肥水,堰北筑小城,周为深堑,使数千人守之。曰:「虏见吾城小,以为一举可取,必悉力攻之,以谋破堰。吾纵水冲之,皆为流尸矣。」魏人果攻小城。崇祖肩舆上城,决堰下水,魏人马溺死者千计,遂退。

  突厥阿史德温傅反,单于(营)〔管〕二十四州叛应之〔二十七〕,诏裴行俭率太仆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讨之,合西军程务(矗〔挺〕〔二十八〕、东军李文┑茸苋十余万,旗帜亘千里,行俭咸节制之。先是,都(获)〔护〕萧嗣业馈粮〔二十九〕,数为虏钞,军馁死。行俭曰:「以谋制敌可也。」因诈为粮车三百乘,车伏壮士五辈,赍陌刀、劲弩,以羸兵挽进,又伏精兵踵其后。虏果掠车,羸兵走险。贼驱就水草,解鞍牧马。方取粮车中,而壮士突出,伏兵至,杀获几尽。自是粮车无敢近者。

  校勘记

  〔十三〕《南史.朱龄石传》「出」下有「其」字,今据补。
  〔十四〕《南史.朱龄石传》「兵」下有「守」字,今据补。又「倍」作「涪」,据正。
  〔十五〕「城」,《宋书.谯纵传》作「成」,据正。
  〔十六〕《周书.韦孝宽传》「士」下有「守」,今据补。
  〔十七〕《周书.韦孝宽传》「刃」下有「火竿来」三字,今据补。
  〔十八〕「大」,《周书.韦孝宽传》作「太」,据正。
  〔十九〕《梁书.羊侃传》「陵」下有「王」字,今据补。
  〔二十〕《梁书.羊侃传》「沃」下有「火」字,今据补。
  〔二十一〕「灭」、「火」二字互倒,据《梁书.羊侃传》正。
  〔二十二〕《宋书.臧质传》「钩」下有「垣楼」二字,今据补。
  〔二十三〕「县」,《宋书.臧质传》作「悬」,据正。
  〔二十四〕复印件「王」上一字模糊难悉,姑阙疑。又「寿阳」,《南齐书.桓崇祖传》作「寿春」,据正。
  〔二十五〕「祟祖」乃「崇祖」之讹,据《南齐书.桓崇祖传》正。
  〔二十六〕「谋」,《南齐书.桓崇祖传》作「谏」,据正。
  〔二十七〕「营」,《新唐书.裴行俭传》作「管」,据正。
  〔二十八〕「程务础鼓恕赋涛裢Α怪讹,据《新唐书.裴行俭传》正。
  〔二十九〕据《旧唐书.裴行俭传》,萧嗣业时任单于都护,「获」乃「护」之讹,据正。

  〈变〉十则

  良将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厥疾弗能瘳也。孙子曰:「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善为将者,杀机在心,活局在臆。每自运方略,其法皆不同,非务相反也,时异势殊耳。故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捷于矢不袭其镞,于剑不刻其舟。若赵括读父书而不知其变,其覆军擒将,为天下万世笑,非不幸也。考得

  汉安帝时,太后闻虞诩有将帅之,以为武都太守。羌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车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羌闻之,分抄旁县。(言)〔诩〕因其兵散〔三十〕,日夜兼行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或问:「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三十里,而今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虏见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子见弱,吾今示强,势不同故也。」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使强弩勿发,而潜发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杀伤。明日悉陈其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变易衣服,回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当退,潜遣五百余人于浅水设伏,候其走路。虏果大奔,因掩击,大破之。

  曹操征张绣于穰,一朝引军退,绣自追之。贾诩曰:「不可追,追必败。」绣不从,大败而还。诩登城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奈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亟往必利。」绣从之,果以胜还。乃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也?」诩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