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具舉即應講學之師執為謗己而興於諍訟耶蓋不知古賢為物情深方便苦口使求魚觀月不滯於筌指耳貧道少小辭親冠年從道尋師務學負笈橫經于茲三十一臘矣不料寡薄謬為師首在處養徒晨夕講訓上酬佛祖開悟之恩次報王臣存護之德頃以前任太守王公修撰持遣公符邀命至此俾於南寺重建戒壇方欲糺募豪族發首興工無何諸師見忌異論鋒起以謂慈愍集乃貧道自撰假彼名字排我宗門曾不知此文得於古藏編于舊錄不省寡聞輙懷私忿以至訟于公府干長吏直欲投諸深穽加以大石恐愶督迫幾不能免竊惟古人有言出乎爾者反乎爾者我既無心於物物豈能加於我故唯緘默坐視未始一辭辨之然恐官司未委情實謹賷元得古本文集并敘始末三于左右是否枉直惟明公裁之不宣。

  送衣鉢書

  某月日比丘元照謹裁書獻于淨慈圓照禪師元照早甞學律知佛制比丘必備三衣一鉢坐具漉囊是為六物上中下根制令遵奉故從其門者不可輙違違之則抵逆上訓非所謂師資之道也三衣者何一曰僧伽棃謂之大衣入聚應供登座說法則著之二曰鬱多羅僧謂之中衣隨眾禮誦入堂受食則著之三曰安陀會謂之下衣道路往來寺中作務則著之是三種衣必以麤疎麻苧為其體青黑木蘭染其色三肘五肘為其量裂碎還縫所以息貪情也條葉分明所以示福田也言其相則三乘聖賢而同式論其名則九十六道所未聞敘其功則人得免凶危之憂龍被逃金翅之難備存諸大藏未可以卒舉也一鉢者具云鉢多羅此云應器鐵瓦二物體如法也烟熏青翠色如法也三斗斗半量如法也蓋是諸佛之標幟而非廊廟之器用矣昔者迦葉如來授我釋迦本師智論所謂十三條麤布僧伽梨是也洎至垂滅遣飲光尊者持之於雞足山以待彌勒有以見佛佛之所尊也祖師西至六代相付表嗣法之有自此又祖祖之所尚也今有講下僧在原奉持制物有年數矣近以病卒將啟手足囑令以衣鉢坐具奉于禪師實以賴其慈廕資其冥路故也恭惟禪師道邁前脩德歸庶物黑白蟻慕遐邇雲奔天下叢林莫如斯盛竊謂事因時舉道假人弘果蒙暫屈高明俯從下意許容納受特為奉持如是則大聖之嚴制可行諸祖之遺風未墜謹遣僧賷衣鉢共五事修書以道其意可否間惟禪師裁之不宣。

  讒議

  曰讒與謗同耶異耶曰讒必假謗而成蓋有謗而不讒者未見讒而不謗者也夫讒之生也其始因於憎嫉而終成於輕信為之者諂侫小人也古之人有輸忠以輔君者盡孝以事親者抱義以結友者雖君臣之相得父子之相愛朋友之相親一日為人所讒則反目攘臂擯逐離間至於相視如寇讎雖在古聖賢所不能免也然有初不能辯久而後明者有生不能辯死而後明者有至死不能辯終古不能明者不可勝數矣子游曰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此所以誡人遠讒也嗚呼讒與謗不可不察也且經史載之不為不明學者覽之莫不知其非往往身自陷於讒口噎鬱至死不能自明者是必怒受讒者不察為讒者之謟侫也至有群小至其前復讒於他人則又聽之以為然是可謂聰明乎蓋善為讒者巧便鬥搆迎合蒙蔽使其瞢然如為鬼所魅至有終身不能察者孔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塑言其浸潤之來不使人預覺雖曾參至孝母必疑其殺人市非林藪人必疑其有虎間有不行焉者則謂之明遠君子矣予以愚拙疎懶不喜諂附妄悅於人遂多為人所讒謗予聞之竊自省曰彼言果是歟吾當改過彼則我師也彼言果非歟彼亦徒為耳焉能浼我哉於是耳雖聞之而口未甞辯士君子察不察在彼才識明不明耳吾孰能申其枉直求知於人哉然且不知久而後明耶後世而後明耶終古不明耶文中子曰何以息謗曰無辯吾常事斯語矣。

  博奕解

  論語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奕者乎為之猶賢乎已解曰此孔子勉人之為學非所以使人博奕也凡人所以異於草木土石者以其有識故也所以異於禽畜者以其最靈故也所以異於眾人者以其為學故也所以異於輩流者以其自強不息故也是故為人不可不為學為學不可不自勉豈宜飽食嬉遊而不知為學一混於眾人縱學而無所成業未殊於輩流乎自古聖賢急於為學孜孜矻矻無暇於其他尚恐虗擲其時陰而有所不至而彼罔然無所用心悠悠以終老者不知何以自處而度其永日耶此聖人所以感歎故曰難矣哉也不有博奕者為之猶賢乎已者此舉市井鄙事以較之將使知耻而思為學故也且夫群聚博戲爭先闘勝殆非賢者所宜為然且有所用心雖不肖猶足以為賢以見飽食虗度不務學者尚不逮於博戲小人況君子乎此蓋激勵之深切非所謂稱美博奕使人為之也安有聖人之教誘人於不義哉儒者說曰為其無所據樂善生婬欲故且使之博奕耳此不唯毀滅聖人垂訓之旨陷人於不義之中抑其言復何鄙俚之甚乎每讀至此未甞不為之慨歎也何平叔猶以為諸家之善者黃侃邢昺之徒又不能考其善否相沿舊說無所辨正致使古今儒冠釋服競習博奕以為己能往往廢棄所業忽慢人事竟日徹旦失食忘寢精神耗眊色力疲頓以至成疾猶不知止而卒無成益且仁人君子言行動止必審其損益而後行之何為無益世伎所役獨不思之乎予甞極言以勉之彼拒之曰孔子尚稱為賢子何昧而見罪耶予乃退思先儒之謬妄有誤於來者不為不甚故特為之別解冀負識君子或有取焉。

  四子要言序

  天道體剛而用柔地道體柔而用剛人生天地間稟天地二氣而為體固當法天地而為行古先聖王能盡天地之理法天之柔所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