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汗出。縱有玉殿瓊樓却被一莖草葢却。且道作麼生得汗出去。良久云。自有一雙窮相手。不曾容易舞三臺。
  玄沙云。若論此事。喻如一片田地。四至界分結契賣與諸人了也。只有中心樹子。猶屬老僧在。
  洞山价和尚問僧名甚麼。曰某甲。曰阿那箇是你主人公。曰見祇對次。曰。苦哉苦哉。今時人例皆如此。祇認得驢前馬後底將為自己。佛法平沉因斯是也。客中主尚未明得。如何辨得主中主。僧便問如何是主中主。曰闍梨自道取。僧曰。某甲道底是客中主。如何是主中主。曰。恁麼道即易。相續也大難。遂有頌曰。嗟見今時學道流。千千萬萬認門頭。還似入京朝聖主。祇到潼關便即休。
  鏡清和尚問曹山。清虗之理畢竟無身時如何。曰理即如此。事作麼生。清曰如理如事。曰。謾曹山一人即得。爭奈諸聖眼何。清曰。若無諸聖眼。爭鑑得箇不與麼。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大溈喆云。曹山雖然善能切磋琢磨。其柰鏡清玉本無瑕。要會麼。不經敏手。終成廢器。
  巖頭因沙汰後隱於鄂州湖邊作渡子。兩岸各挂一版。有人過渡打版一下。師云阿誰。或云要過那邊去。乃舞棹迎之。一日有老婆抱一孩兒來乃問云。呈橈舞棹即不問。且道婆手中兒甚處得來。師便打。婆云。婆生七子。六箇不遇知音。祇遮一箇也不消得。便拋向水中。
  讓和尚一日云。道一在江西為人說法。總不見寄箇消息來。遂遣一僧往彼。候伊上堂但出問云作麼生。待渠有語。記取來。其僧依教往問之。祖曰。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少鹽醬。
  朗州德山和尚。僧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曰祇恁麼。僧良久。師曰汝更問。僧再問。師乃喝出。
  妙喜曰。不妨好一喝。祇是下得大遲。

  正法眼藏卷第三之上
  正法眼藏卷第三之下

    徑山大慧禪師 宗杲 集并著語
    後學普善庵沙門慧悅校刻
  風穴和尚示眾云。夫參學眼目。直須大用現前。勿自拘於小節。設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縱然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汝等諸人應是從前學解明昧兩岐。如今為汝一時掃却。直須箇箇如師子兒吒髿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覰著。覰著則瞎却渠眼。僧問。語默涉離微。如何通不犯。曰。長憶江南三月裏。鷓鴣啼處百花香。問如何是佛。曰杖林山下竹筋鞭。真淨頌云。杖林山下竹筋鞭。水在深溪月在天。良馬不知何處去。阿難依舊世尊前。
  溈山問仰山。寂子速道。莫入陰界。曰某甲信亦不立。山云。汝信了不立。未信不立。曰。只是某甲。更信阿誰。山云。若與麼。即是定性聲聞。曰佛亦不見。
  大顛和尚示眾云。夫學道人須識自家本心。將心相示。方可見道。多見時輩只認揚眉瞬目一語一默。驀頭印可以為心要。此實未了。吾今為汝諸人分明說出。各須聽受。但除却一切妄運想念現量即汝真心。此心與塵境及守認靜默時全無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應機隨照泠泠自用。窮其用處了不可得。喚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須護持。不可容易。
  琅邪覺和尚示眾云。汾陽先師道。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齩殺。作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琅邪遮裏也有些子。琅邪有踞地師子。若有來者即自喪身失命。作何方便入得琅邪門。見得琅邪人。此兩轉語。汝等諸人還點檢得出也無。若點檢得出。方名擇法眼。若不如是。且無安身立命處。
  玄沙問鏡清。不見一法為大過患。汝道不見甚麼法。清指露柱云莫是不見遮箇法麼。曰。浙中清水白米從汝喫。佛法未會在。大溈喆云。若不是鏡清。幾乎忘前失後。何故。不逢別者。終不開拳。
  黑水和尚參黃龍璣和尚。乃問雪覆蘆花時如何。龍曰猛烈。曰不猛烈。龍又曰猛烈。師又曰不猛烈。龍便打。師因而有省。
  大陽明安和尚問梁山。如何是無相道場。梁指觀音云此是吳道子畫。安擬進語。梁急索云。遮箇是有相底。那箇是無相底。安於言下領悟。禮拜了依位立。山云何不道取一句。安曰。道即不辭。恐上紙墨。山呵呵大笑云。此語已後上碑石去在。
  趙州和尚行脚時到一老宿處。宿問近離甚處。曰滑州。宿云幾程到遮裏。曰一躂躂到。宿云好箇捷疾鬼。曰萬福大王。宿云參堂去。州應喏喏。有秀才見州乃讚歎云。和尚是古佛。州云秀才是新如來。
  秘魔巖和尚常持一叉。凡見僧來即提起义云。甚麼魔魅教汝出家。甚麼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後霍山聞乃訪之。纔見未禮拜便攛入懷去。師乃拊山背三下。山拍手云。師兄三千里外賺我來。三千里外賺我來。
  報恩明和尚問二禪客。上座近離甚處。云都城。曰上座離都城到此山。則都城少上座。此山剩上座。剩則心外有法。少則心法不周。說得道理即住。不會即去。二人無對。
  妙喜代曰。和尚謾某甲不得。某甲亦謾和尚不得。復曰。即今莫有道得相謾句者麼。若也道得。許汝跳得金剛圈。吞得栗棘蓬。
  慈明和尚問顯英首座近離甚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