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諸佛亦無下手處。仲淹獨能自反。則苦根將拔矣。惟仲淹一反永覺。於愛憎關頭。死生境上。挺然獨立。[拚-ㄙ+ㄊ]命捱將去。了不失脚。正當苦時。即推苦根。為自心生耶。為從業生耶。為心業共生耶。為離心業生耶。若從心生。非業則心本無病。若從業生。非心則業本無主。若心業共生。初於自他兩者推之。既無生處。又將何物而共生耶。若離心業而無端生。更無謂矣。仲淹果能觸境諦察。深推於四生中。何生中生。是苦根。一旦推功極處。苦根披露。到此地位。仲淹方體得古人道。老僧自有安閒法。八苦熬煎也不妨。仲淹若不能擔當做得去。則所問若宗若教。何日暮途遠。尚有閒工夫及此耶。雖然達觀一則古人葛籐。聊為仲淹病苦中。作個消閒的方子。一日洞山不安。僧問和尚病。還有不病者麼。山云有。僧云。不病者還看和尚否。山云。老僧看他有分。僧云。和尚看他如何。山云。則不見有病。達觀將此問仲淹。病時亦有人看仲淹否。仲淹亦能看渠否。於此句中。若仲淹罔措不薦。則病熟命光遷謝之時。敢保至愛的代你不得在。江山脩阻。雲月長新。南羽康虞信來。復此以為山中音耗耳。

  與陸太宰

  大法丁艱。殘燈幾滅。僅憑墻塹。保障緇林。是以安禪無狼虎之驚。集講有龍象之慶。然則百尺竿頭非進步之階。千峯頂上豈窮年之地。檀越位高爵厚。任重心勞。雖則帝渥靡涯。懸恐精神有限。事繁食簡。德茂年尊。莫教眼下蹉跎。直向胸前便判。鳥未倦而知返。雲將歸而始閒。不失早見之明。全收自知之譽。功留三寶。蔭庇諸方。此世外野人。延頸檀越者也。

  答李虹霄

  讀手疏。服筆力雄徤。辭旨精朗。但神迹之論。尚墮於常習。世謂迹粗神密。殊不知迹是何物。神又何物。苟神迹果殊。聖人曷能會萬物歸於己哉。是以移舊染。擴本光。必理行事行。如車並輪。如鳥雙翅。始能運遠騰空。今公獨抱理行。弗重事行。何異鳥之折翅。車之廢輪。又執事習氣。偏用事行則有益。偏用理行則無益。大都事行難逃於實迹。理行則易資乎空譚。貧道探討此道。頗有年矣。少見不真。決不敢橫斷。惟高明思之。

  與雷雨居士

  人有小技。謗階自設。況吾爾抱出世之道。而陵厲塵奴。則其不悅自引也。又何介哉。
  二。
  人若不生病。則空談可當修行。人若不有好惡境界。則真心學好無可辨驗。汝生得這點病。便覺受他不得。根在何處。只為生病日子少。無病日子多故耳。勿厭此語。當味之。

  與鄒南臯公

  燕山無量寺。風月不減西江。仲淳近當行蹤飄泊之際。足下能不忘燕山之舊。一旦為渠東道。則西江風月。乃無量之故物也。牢山亦自燕山來。縲絏隆冬。將有萬里之行。究其所自。因弘法被譴。亦可哀已。然觀其眉宇。自有一段不可言處。使人意消心化。今渠道吉水。足下當一晤之。鐵佛菴有佛名而無佛實。如南臯即佛。不必別鑄。雖然。也須大經罏[缶*垂]。一上始不負名此貧道犬馬心也。聞仲淳堪輿役忙。峰頭澗畔。葛籐無量。倘失脚絆倒。足下不垂手扶持之。更待阿誰。昔溈山勘仰山曰。當此境界。鐵佛也須汗出。夫此汗出境界。從上聖賢。苟不以了知為前茅。隨順心體為急務。此汗亦未易出。

  與李君實節推

  易傳。有宋刻。無一字訛者。惜未得也。聞屠田叔有之。田叔亦曾親老漢瓶錫。今在福建。如得渠的本。證抄本之訛。剔蕪沒之垢。俾列聖不傳之妙。即文字而傳。傳之者。始知無所得也。知無所得。則一切眾生。可以交神之道見之。見之者。乃痛民饑即我饑。民寒即我寒。如未見之。不過率情之痛。非率性之痛。情屬生滅。性無生滅。故以有生滅者痛民。終有倦時。惟無倦者。□□見之不見之。在李郎而不在老人也。

  與湯義仍

  浮生幾何。而新故代謝。年齒兼往。那堪躊躇。靜觀前念後念。一起一滅。如環無端。善用其心。則麤者漸妙。不善用其心。則妙者漸麤。妙者漸麤。麤將不妙。於不妙處。了不覺知。是身存而心死矣。所以古德云。乍時不到。便同死人。夫身在而心死。則不當存者。我反存之。不當死者。我反死之。老氏曰。我有大患。為我有身。又曰。介然有知。惟施是畏。即此觀之。大患當除。而我不能除。真心本妙。情生即癡。癡則近死。近死而不覺。心幾頑矣。況復昭廓其癡。馳而不返。則種種不妙。不召而至焉。至人知其如此。惟施是畏。顏子隳肢體。得非除大患乎。黜聰明。得非空癡心乎。大患除而癡心空。則我固有法身。本妙真心。亦不待召而至矣。曹溪聞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則根塵逈脫。妙心昭然。故溈山曰。靈光獨露。逈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至此則麤者復妙矣。遠者習近矣。人為萬物之靈。於此不急而他急。此所謂不知類者也。寸虗受性高明。嗜欲淺而天機深。真求道利器。第向來於此路頭。生疎不熟。或言及此。未見渴仰。此點消息。乃羽毛鱗甲之媒。三塗四生之引。故曰。一微涉動。境成此頹山勢。此半偈三假全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