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沙欲求人印證者也。寶壽隔江見歸宗。宗以扇招之。壽則橫趨而去。宗復召之。壽竟不回顧。寶壽胡不過江求證。或謂三祖不見二祖。但悟得二祖安心因緣乃繼祖燈。故法華云。後世無佛。若見此經。則為見佛。大丈夫漢當自強其道。豈愁無人印證。況祖師機緣語錄備載方冊。皆可鏡心。故郁山主等未聞其有印證之師。會元亦收于祖錄。可不知乎。
  客曰。若然者。何玄策對智煌禪師曰。空劫已前。無師自悟即得。空劫已後。無師自悟盡屬天然外道。復何謂也。
  答曰。彼時有師不求印證固非也。此時無師而不欲學者亦非也。空劫無佛可也。末法無師亦可也。無佛無師言異而義一。時別而心同。比夫人之幼而無力。須得父母看成。倘幼而喪親者。為復自成其身而創立家業耶。為復自棄其生而付諸水火耶。歷觀古人立大功業者。多有幼而無怙長而自成其身。豈曰無親而不欲全其生。
  客曰。佛在時諸大聲聞尚然得少為足。乃至邪悟邪脩。佛莫之救。況末法無師。得無悞耶。
  答曰。此非真人之所為也。彼大聲聞正恐後世不知學道分齊。故乃興權啟發未悟。法華云。內秘菩薩行。外現是聲聞。可謂打鼓弄琵琶。相逢一會家。若謂聲聞實乃如此。豈非謗耶。譬有人失却一兩金。各處尋獲。或別得三五數乃至九錢九分。不見本金。是人能息其心否。曰。是人不得本金。終不能息。予曰。然。若能見其原金。則尋覔之心不求息而自息矣。何況妙明元心不獲妙悟。中間豈能自息疑心。如獲真正悟明。然後考諸方冊了了無疑。如鏡照鏡。似心合心。豈有不知其時者哉。古人云。萬象之中獨現身。惟人自肯乃方親。當初謬向途中覔今。日方知火裡氷。可以決疑矣。
  客曰。據師所論。學道不在多聞。悟心不愁無證。於理頗當。何以前來引古云。千劫學定不如一日學慧。千劫學慧不如一日學道。則定慧當非正脩之門矣。何以法華曰。如來所得法。定慧力莊嚴。又古人云。定慧二門。如車之二輪。鳥之二羽。苟缺一則不免其顛仆。脩心離於定慧。恐不能入于菩提之鄉。義同撥無。予實疑也。
  答曰。如悟自心。此心即定即慧。非心外別有所謂定慧也。何則。定慧乃是無相之門。心外無定。定外無心。乃至慧外無心。心外無慧。若以相求。便屬邪道。所以金剛云。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豈別有定慧待汝脩也。譬如空之虗洞。妙含萬象。非無象外之空。實無空外之象。須知即空即象。即象即空。豈別有所謂空。別有所謂象也。故六祖云。但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若見性則禪定解脫皆舉之矣。
  客曰。若然。則所謂戒。所謂定與慧。皆虗名耶。不必諦信。
  答曰。非謂虗有其名而不必信之。但因百千異號同具本心。所以云。設事有千差。合理還歸一。當時世尊因權教菩薩乃至有學聲聞等迷理失事。故將一大乘分別說三。後來法華會權入實。拂其羊鹿牛名。惟一大乘。等賜諸子。猶涉名言。直至拈花始稱本懷。當是時。所謂心性亦無著脚處。何況其他焉。有拂位而不拂法乎。所以道至忘言則全體戒定慧。豈謂無戒定慧耶。何則。譬如有人不識耳目。問諸別人何者是耳何者是目。彼人報曰。見者是目。聞者是耳。其人當以因見識目。因聞悟耳。不可執其所見所聞以為自己之耳目也。何以故。自眼不能自見。自耳不能自聞。聞見因塵。認緣失真。得無悞耶。如能返觀無見無聞。方是真識耳目。則全見全聞曾非外物。豈謂無見聞耶。
  客曰。悟心便全體戒定慧。於理或當。若不廣集福德。烏得便同於佛。況我世尊脩六度行各五百生。方名滿足。其餘難行苦行不可具舉。
  答曰。如來福德者乃無為相也。若有為相者乃人天果報。所以經云。若住於相行于布施。如人入暗即無所見。若不住相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又云。忍辱波羅密即非忍辱波羅密。是名忍辱波羅密。是知如來六度皆無為相也。又玄覺曰。住相布施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虗空。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爭是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若無為實相之門非悟心頓超之旨。吾不知也。
  客曰。若然。則不必脩於六度萬行。但直究自心。是不。
  答曰。非謂離于六度萬行而別有究心也。六度萬行即是究心之旨。何則。若以分別心而取彼非此是。只此是名有為。但行於六度萬行不起著心。取捨兩忘。直入無為。此真脩六度萬行者也。所以經云。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若也起心作念。我當脩于六度。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若也作念不必脩於六度萬行。直究自心便得成佛。是人大失善利。非佛種也。何則。聲聞不脩六度萬行。故不能證于無上菩提。所以迦葉云。見是菩薩不可思議法門。我等聲聞祇應號泣。聲振三千大千世界。古人云。若起精進心。是妄非精進。若能心不妄。精進無有涯。豈許恁麼道也。
  客曰。如師所云。參禪為究心之要。某無疑矣。然參禪是後人所目。經教無聞。為諸佛子還宜以論明妙道。豈可如宗門把無義味話頭令人提究。如栢樹子.乾屎橛.麻三斤之類。恐非佛意耳。
  答曰。此實佛意也。何則。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