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向上一著子。語次。偶聞雷。若虗指鉢盂。師云。如何是末後一著。始到牢關。曰不會。師曰。不但降龍。亦能伏鬼。
  僧問如何是異類中行。師曰。輕打我。輕打我。一客云。我會也。我會也。師云。你作麼會。客作驢鳴。師休去。
  喫芋次。問客。天是禪。地是禪。且道芋頭是禪不。客拈起芋頭。師曰。未在。客云。師意如何。師拈起芋頭擘面便擲。
  神珠參問不恁麼問時如何。師曰。是戲論。問恁麼問時如何。師曰。也是戲論。問恁麼不恁麼問時如何。師曰。亦是戲論。問不恁麼恁麼問時如何。師曰。總是戲論。曰還有不戲論事否。師曰有。曰如何是不戲論句。師曰。這箇是戲論。曰和尚忒欺壓人。師曰。也有恁麼人肯恁麼來。
  神珠問即此用離此用。某甲極看得妙。師曰。此是甚麼人語曰。是百丈。師一喝。珠曰。師是曹洞宗。何以如此。師便打趂出。
  僧問萬法皆我。為什麼轉得轉不得。師云。牆外是什麼。僧擬議。師曰。又道萬法皆我。
  師同大司成陶石簣無念師向火次。石簣曰。無念師在。阿師得力句。乞為舉似。師曰。向火背猶寒。
  李次公問。老師。還驗得某甲麼。師曰。你是箇無主孤魂。陶石簣曰。他是有主的。師不答。次公云。老師安知某甲無主。師曰。好箇有主的。
  麥浪問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云。山下檀越人家作頭水牯牛去。曰只恐不能拖犂拽耙。師曰。你肯承當我便休。曰帶得這些人去麼。師曰。帶得。曰作麼生帶得。師曰。大家[銜-金+缶]取一莖草。
  麥浪舉黃中丞訪少林和尚。未下轎。便問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雲門大師云。若被老僧看見。一棒打殺。餧却趙州狗子。貴圖天下太平。我今日要一棒打殺和尚。和尚還作麼生。少林無對彼時若問和尚。和尚作麼生道。師云。待中丞脚跟點地。却向他道問。古人道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三乘十二分教。一千七百公案。俱是鴛鴦。如何是金針。師拈起淨瓶云。這箇是淨瓶。云這箇亦是鴛鴦。不是金針。師云。却被汝道著。
  六禺問和尚未到此間。大眾未集法會。是何境界。師曰。門對陶公嶺。如何是法身。師曰。背倚秦望山。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開口道不得。曰道了也。師曰。好狗不逐塊。又問世尊拈花是敗闕。和尚上堂不惟拈槌竪拂。抑且說長道短。是敗闕不。師曰。被汝勘破。曰如何得無敗闕。師曰。喫三頓飯。曰猶是敗闕。師曰。喫飯又恁麼去也。乃曰。師僧家不解歇心。只管於自心起種種異見。若是坐得斷的。佛來也三十棒。魔來也三十棒。進曰。既云坐斷。為什麼佛來也打。魔來也打。師曰。只為喚作佛。喚作魔。所以不得不打。
  師至杭州。聞谷師慧聞師等諸知識法師。及縉紳護法。各命侍者持柬迎師。慧聞法師柬內云。今日大眾欲與和尚作家相見。和尚若來。已墮情識。和尚不來。猶缺慈悲。師閱畢。即將眾簡一齊扯碎。正色厲聲云這些客作漢。敢於老僧處納敗闕耶。師至。即陞堂正立。慧云。和尚莫要般門弄斧。師與一掌云。速道速道慧面赤無語。師云。死漢。聞谷師遂率眾作禮。
  師同達觀大師月川和尚大司成陶石簣大中丞左心源內翰黃慎軒中允曾仲水朱友石嘉熈寺玩月次。慎軒問馬祖南泉百丈玩月因緣。乞師一語。師曰。你睡我立。不得為說。慎軒亟起謝過。二師皆云。吾下語不如此人。
  吏部袁六休問。南泉斬猫意旨如何。師曰。莫謗趙州。曰。如何是謗。師曰。蒼天蒼天。
  巡漕蘇雲浦問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如何是金針。師曰。我在京都走一遭。未曾遇著一個人。蘇擬進言。師曰。古佛過去久矣。
  僧問禮拜是。問訊是。師云。隨汝顛倒。僧便喝。師曰。成個什麼。僧禮拜。
  推府黃橋海問。梵志與世尊論議。梵志拂袖而去。中途有省。謂弟子曰。我義。兩處負墮。是見若受。負墮處麤。是見不受。負墮處細。如何是負墮處麤。負墮處細。師曰。連我也不會。黃無語。
  推府李九嶷問。何故眾中無一人發問。師云。他們都是佛。曰何謂也。師曰。問即落第二門。僧問曰。除却門風方便外。別有為人處麼。師曰。我不如一切人。曰何故不如。師曰。他無方便。
  進士黃石思問。如何是殺人刀。師曰。布鼓當軒誰敢擊。曰如何是活人劒。師曰。雖然後學也堪為。又問。教中云。懺者懺其前愆。悔者悔其後過。且如中間事作麼生。師曰。只可自知。又因福城寺山門回祿。問曰。盡道金剛不壞身。這四個漢那裏去了。師曰。壞者不是金剛。曰這個聻。師曰。不可以色相見如來。
  海眼問。和尚到城中。穿得幾個髑髏。師曰。兩三個。海伸手索云。將來與某甲看。師曰。從人索者。不是好手僧問。某甲二六時中不念佛。不參禪。不看教。不斷妄想。不取真如。但饑來喫飰。困來打眠。任性自在。可合道否。師曰。彼圓覺性。非任有故。說名為病。曰如此。則一切皆出四病不得。如何修行。師曰。一切眾生。皆證圓覺。
  問有情化無情。佛性甚麼處去也。師曰。有情化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