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一日喚至方丈問其故。祖喏喏無他說。白雲劈面掌云。便去退却。祖色不怍云。俟結筭了請人交割。乃作禮而去。次日至方丈云。某在磨下。沽酒買肉之餘。剩錢三百千入常住。白雲大驚。方知小人嫉忌。時秀圓通作首座。受四面請。即請祖充第一座。及秀遷住棲賢。祖復繼住四面。
  白雲甞問五祖。僧問洞山。如何是善知識眼。山云。紙撚無油。意作麼生。祖云。無摸索處。後出世住四面。白雲以頌送之曰。無摸索處病難除。放下蛇頭捋虎鬚。今日雙泉通一線。好看月上長珊瑚。
  五祖和尚云。我這裏禪。似个甚麼。如人家會作賊。有一兒既長成。忽自思惟。我爺在時。我爺養家。我爺老後。我却如何養家。也須學个事業始得。遂白其爺。爺云。好得。一夜引至一富家。穿窬入其宅。開物帛櫃。謂兒曰。你取性入櫃中取物。兒纔入。爺便閉却櫃門。將鎖鎖了。故於廳上敲打。令人家驚覺。乃先尋舊窬而出。其人家起來。點火照上下。果是有賊。然又去了。賊兒在櫃中怪云。我爺何故如此。正悶悶中。忽得一計。乃作鼠囓聲。其人家使婢點火開櫃。櫃纔開。賊兒遂聳身突出。吹滅火。推婢倒。急走出。其人家趕至中路。賊兒忽見一井。乃推一巨石投井中。其人家却於井中覓賊。賊兒乃直走歸家。問爺。何故鎖我在裏許。爺云。你且休說。你怎生得出。兒具說上事。爺云。你恁麼地儘做得也。
  五祖一日謂圓悟曰。你也儘好。只是有些病痛。悟曰。不知有甚麼病。祖曰。禪忒多。悟曰。本為參禪。因甚麼却嫌人說禪。祖曰。但只尋常說話多少好。續有僧問。因甚麼嫌人說禪。祖曰。惡情悰便是。
  圜悟佛鑑佛眼同在五祖。一日相謂曰。老和尚只是乾嚗嚗地禪。往往說心說性不得。因請益佛身無為不墮諸數。祖曰。譬如清淨摩尼寶珠映於五色。色是諸數。摩尼珠是佛身。圜悟謂二老曰。他大段會說。我輩說時費力。他只一兩句便了。分明是个老大虫。
  五祖甞云。若說心說性。便是惡口。又云。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屍之德。所謂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若不如是。盡是弄泥團漢。
  佛鑑和尚云。祖師西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如今諸方。多是曲指人心。說性成佛。
  圜悟和尚。未出蜀時。已聞定慧信。洞山文。石霜琳禪師名。出蜀聞琳已歸寂。因逗留溈山真如會中六七載。遂蹉跌竟不見三大老。為終身之恨。
  師初遊方。見宣州明寂紹珵禪師。珵徧見前輩。如琅琊雪竇天衣。皆承事請法。出世嗣興教坦和尚。後遷太平州瑞竹。退居西堂。師從之。請益雪竇拈古頌古。珵令看因緣。皆要自見自說。不少假其言語。師洞達先聖之微旨。珵甞稱於眾曰。杲必再來人也。復遊郢州大陽。見元首座。洞山微和尚。堅首座。微在芙蓉會中首眾。堅為侍者十餘年。師周旋三公座下甚久。而曹洞宗旨者。盡得其趣。授受之際。皆臂香以表不妄付授。師自謂曰。禪有傳授。豈佛祖自證自悟之法。棄之。依湛堂和尚。一日湛堂問曰。你今日鼻孔為什麼無半邊。對曰。寶峯門下。湛堂曰。杜撰禪和。又一日。於粧十王處。問曰。此官人姓甚麼。對曰。姓梁。湛堂以手自摩頭曰。爭柰姓梁底。少个幞頭。對曰。幞頭雖無。鼻孔相似。湛堂曰。杜撰禪和。又看經次。問曰。看甚麼經。對曰。金剛經。湛堂曰。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為甚麼雲居山高。寶峯山低。對曰。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湛堂曰。你却做得座主使下。湛堂一日謂師曰。杲上座。我這裏禪。你一時理會得也。教你說也說得。教你做拈古頌古小參普說。你也做得。只是有一件事。你還知麼。對曰。不知甚麼事。湛堂曰。你欠[囗@力]地一解。在你不得這一解。我方丈與你說時便有禪。纔出方丈便無了。惺惺思量時便有禪。纔睡著便無了。若如此。如何敵得生死。對曰。正是某甲疑處。後因湛堂疾亟。師問曰。和尚若不起此疾。教某甲依附誰。可以了此大事。湛堂曰。有个勤爬子。我亦不識他。你若見之。必能成就此事。若見他了。不得便修行去。後世出來參禪。
  師在寶峯時。元首座極見喜。因請告謁李商老。約一月便歸。後四十日方歸。元一見遽云。噁野了也。無常迅速。師不覺汗下。
  師因讀洞山悟道頌。疑有个渠又有个。我。成甚麼禪。遂請益湛堂。堂云。你更舉看。師再舉。湛堂云。你舉也未會。便推出。
  師因湛堂和尚示寂。請洪覺範。狀其行實。又得兜率照禪師書為紹介。特往荊南。謁無盡居士求塔銘。初見無盡。立而問曰。公只恁麼著草鞋遠來。對曰。某數千里行乞來見相公。又問。年多少。對曰。二十四。又問水牯牛年多少。對曰。兩箇。又問。甚麼處學得這虗頭來。對曰。今日親見相公。無盡笑曰。念公遠來。且坐喫茶。纔坐。又問。遠來有何事。師曰。泐潭和尚示寂。茶毗。目睛牙齒數珠皆不壞。得舍利無數。山中耆宿。皆欲得相公大手筆作塔銘。激勵後學。得得遠來。冐黷鈞聽。無盡曰。某被罪在此。不曾為人做文字。今有一問問公。若道得。即做塔銘。道不得。即與伍貫錢。褁足歸兜率參禪去。師曰。請相公問。無盡曰。聞得準老眼睛不壞是否。師曰。是。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