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深究楞嚴知見無見之旨。遂求決于寶方無明和尚。呵為墮大險坑。乃驚良知之學。無知之見。到者裏用不著也。於是奮極參尋五燈宗旨。苦幾死。及閱維摩。至此室何以空無侍者。而諸佛國土亦復皆空。言下大徹。復於行解不相應處。忽起諸礙。因讀圓覺隨順覺性章。乃疑情永拔。是年庚戌。竟往壽昌。求質正于和尚。復呈偈曰。識破不值半文錢。可憐摸索許多年。宗流盡是欺心漢。說甚祖師別是禪。昌以趙州何處勘破婆子話再驗之。師云。和尚莫作怪。昌大笑曰。參禪要到者一著子。始不受人牢籠。因囑曰。子從此深隱去。自有機緣成就。若強出為人。便可惜也。即付偈曰。正印相持時刻慎。逢人唯勘印其心。弗依軌範通消息。祇驗生機是志真。上下來因無忽略。始終去就有誠明。天然未具通方眼。決勿私饒冒感承。向後逢人。當依此旨。師拜受而歸。乙卯年。博山來公。入閩大仰開堂。師特訪之。相見次。山曰。禮佛著。師端立。山又曰。禮佛著。師把住曰。那箇是佛。山曰。者是那裏來的。師拓開曰。者是那裏來的。山就座。師大笑便出。復曰。不可草草。再具威儀相見。茶次。山曰。聞師兄親見壽昌。且道。壽昌和尚。當年命根。斷在什麼處所。師擘面一掌曰。在甚麼處所。山不對。師便出。山乃曰。可惜放過三十棒。山即日上堂。師將出眾。山即呼曰。晦臺。復曰誰呌你。師出震聲一喝。山曰。取棒來。師曰。此是宿食。不必拈出。且道。馬祖一喝。百丈三日耳聾。是那三日。山曰。秋風多帶殺。秋露愈加寒。師拂袖歸眾。山曰。你只學得走。師不顧。丙辰。覺浪盛公。因董巖親依博山大師受具。後特往江西。參壽昌和尚。道經書林。訪故人余繼泉。因遇師。師問曰。公在董巖。曾聞博山拈提維摩經不。曰曾聞。師曰。彌勒得一生受記。作麼生。曰大有人疑著。師曰。你又恁麼去。盛公異之。向火次。因舉僧問古尊宿。劫火洞然。者箇壞不壞。有云壞。有云不壞。此意如何。師曰。你又恁麼來。盛公遂折節過冬。時方病苦欲死。師親調藥餌療之。有間。師輙細究其平生參證處。及徵詰五家門堂差別之旨。盛公披其所見。師感歎曰。不期子乃能深入此秘密法門。吾壽昌者枝慧命。屬子大振去也。因以壽昌宗派。并書偈付之。盛公拜受。用年隨師往慶壽昌和尚七十歲。昌特勘驗。而印記之。亦自深喜末年得此托囑。復示師偈曰。信知自有那一著。直俟機緣純湊泊。不假思議聖凡安樂。忘斟酌受用寬廓。明年戊午正月。昌示寂。師向因書林弟子余繼泉。延居東苑靜室。間亦來往武夷虎嘯城高。繼泉弟太學猶龍。率諸檀護及門人道量等曰。壽昌既沒。東苑當出世矣。時庚申冬。力請師于僊亭一枝庵開堂。師強起說法。四眾驚服。解制即歸隱武夷石屏巖。誓不出山。間有衲子撥草參求者。師佯為不釆。如癡如狂。自歌自咏。或有逼拶不得已者。師喝曰。你者禿廝失了魂。在者裏作麼。又策杖絕險處蹲坐。僧曰。和尚在者裏作甚麼。師召曰。你上來。見者靡不望崖而退。其作略酷類慈明大愚。嗚呼。當此末法。孰能搆附。又孰能感此痛切之機用哉。師每多病。至是疾大作。二行者在側曰。和尚癯瘦不食。病甚危也。有何施主弟子。有何親友鄰居。可速呼來。分付後事。師曰。我從來無親友。亦無後事分付。行者驚曰。我等如何區處。師指靜室前石屏巖下曰。此處可以埋我。曰設使死了埋了。又如何分發。師大嘯一聲曰。恰好也。再問已蛻去矣。時崇禎庚午七月十三日子夜。世壽五十四。坐二十六夏。有語錄一卷。西陵李冢宰作序。已刻行。外山居詩集一卷。詳見盛公所述行實。予丁丑秋。從武林丁艱。歸壽昌。會盛公主先和尚法席。機鋒橫發。如德山雲門。并讀諸語錄著作。玅盡佛聖秘旨。乃大感慨。曾為之序。我先壽昌。初得師與盛公。人未之奇。於今乃知。此宗非具眼得人。何以傳且久哉。自是予時得盛公之激勵。因以新城福山。及廬山國通諸剎致之。復尋公於閩。隨到武夷掃墖。定議師為山中第一禪祖。況盛公自師滅度後。開法于京都大邑及名山古剎。為諸薦紳先生。與諸方耆宿衲子歸敬。大振世出世法。此一瓣香。計今已十六度拈出。而東苑之鼻孔撩天。毒氣滿世。他日中其毒而發作者。則處處皆師舌相眉毫不可掩匿也。孰知師於大好山中過脈處微。而受幹氣之王於震旦正當昌大也。予於此有三世法乳之深。不容不奉盛公之命之為銘也。銘曰。
  拈花微笑  法眼斯傳  此一人兮  東西稟焉  少林得髓  曹溪止衣  五宗角立  殊途同歸  三枝不競  二株久昌  一濟一洞  起伏非甞  好山突出  洞水逆流  寶鏡披光  渠我全收  師纔墮坑  便能作怪  奪父牢關  劫兄嶮寨  一枝高唱  雙蛾幾長  傷心江上  恰遇同鄉  火裏浪生  藥中毒發  斷佛祖命  全施殺活  石屏巖巖  不可攀仰  鳥沒雲飛  高踞其上  六六之奇  三三之曲  誰不失魂  來此相續  一聲長嘯  撒手便行  千古兒孫  聞之震驚  武夷僊長  晦菴儒宗  師標禪祖  三教凌風  鼎定其巔  出世獨尚  我作斯銘  當仁不讓
  賜進士承德郎禮部儀制司主事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