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朽株。為法門棄物。承法愛之深。自信夙緣。虞山之會。匆匆未盡所懷。辱聯舟遠送。更感惓惓。別後。仲夏望後抵匡山。卜居山南七賢五乳之閒。誅茅數椽。聊爾棲息。前寄八行時。尚未得定止也。一向老病相侵。幻軀故有溼疾作楚。冬來方覺小可。護法編時對披讀。諸老塔銘。言言指歸向上一路。得宗門正眼。我明法運大開。賴有此為衡鑑。若刻施流通。利法不淺。其稿。俟明春當專持上。
  又。
  向致楞伽筆記。此經的為心宗正脉。未審曾留意否。近來東南衲子中。參究向上者多。苦無明眼宗匠指示。都落光影門頭掉弄識神。被冬瓜印子印壞。又不肯親近教乘。求真正知見。實為難得。宰官中向三十年來。護法大心者不少。而求真真潛心本地功夫者。亦不多得。大段士大夫太煞聰明。無論若禪若教。一狀領過。從前目中[番*ㄆ]大名者。可槩見矣。此時不但世諦。即法門中更難。言之為可流涕。方今世道澆漓。法門寥落之秋。非大力量人出。誰為匡持。嘗謂匡世道在正人心。護法門在正知見。然正人心。必以正知見為本。所謂不偏不黨。王道蕩蕩。非至公無我之心。何由一羣情而定眾志哉。然無我之學。必從法中參究功夫。將身心世界大破一番。揭露本有大光明藏。方能觀身世如空花泡影。視功名如夢幻水月。自然齊生死。一是非。超毀譽。如此。方敢言視天下為一家。視羣生為一身。廓然大公。斯則人心自正。世道可湻。而致君澤民之效。無越於此矣。諦觀宋濂溪之學。實出於此。故能羽翼 聖祖。開萬世太平之業。讀護法編。未嘗不撫卷而歎也。季世末習。大有不可挽者。必若人。然後可言太平之治。且天道運而不息。豈斯世而絕無斯人哉。山野自愧為法門棄物。生無補於世。而憂法之心。如出諸己。故所望於居士者。重且大。切願乘時深畜厚養。以胥 天眷。其於 社稷蒼生。引領翹足極矣。安忍不發深心重願乎。護法編。文章不必重加批點。但就諸祖塔銘開正眼處。略發一二。則已為贅。幸蚤刻之為望。近拙述楞嚴通議。先已令致覽。此經廣博。包含一代聖教。迷悟因果。理無不徹。向來解者。未盡發揮。山野此作。大非故轍。似更易入。其法華通義。亦盡翻舊案。不知法華。則不知如來救世之苦心。不知楞嚴。則不知修心迷悟之關鍵。不知楞伽。則不辨知見邪正之是非。此三經者。居士宜深心究之。他日更有請焉。
  又。
  護法錄。即禪宗之傳燈也。其所重。在具宗門法眼。觀其人。則根器師資。悟門操行建立。至若末後一著。尤所取大。今於毫端通身寫出。不獨文章之妙。其於護法深心。無字不從實際流出。其於教法來源。顯密授受。詳盡無遺。此古今絕唱一書。非他掇拾之比。今但就宗門諸大老塔銘中者。以正見正行為主。如居士之見者大同。亦不敢更增染污。其於碑記序文。特文章耳。則不必也。今以後寄底本覆上。若早刻一日。則法門早受一日之惠也。山僧向讀 高皇文集。有關佛教。及諸經序文。并南京天界報恩靈谷能仁雞鳴。五放建寺中。各有 欽錄。簿中所載要緊事蹟。意要集成一書。以見 聖祖護法之心。若同此錄共成一部。足見昭代開國君臣一體。亦古今所未有也。惟居士乘此留意一尋。最為勝事。實山僧所至願也。
  又。
  辱手教委悉近況。且述眉公札中末後句。此山野久所切心。不待今也。養老社。葢自慧誠首座願力。山野贊歎。願捨所居而已。此何時也。求安且不暇。又何以多事自擾乎。況年來衰病日至。足有濕疾。行履多艱。山居草草。聊爾棲息。且懼餘日無多。生死心切。閉關絕緣。單提一念。待死而已。昨於中秋。業已從事。念二十餘年。苦海風波。青山白雲。時在夢想。今幸一旦遂之。又肯作等閒看耶。今關中一切禪道佛法。束之高閣。一味守拙。每想古人有晝夜彌陀十萬聲。今愧衰老。色力不充。自試常能強半。特効遠公。六時蓮漏。以香代花。數月以來。身心自臻極樂。知垂念之深。故敢以告。
  又。
  侍者回。得法音。知近日心地脫灑。此非真實工夫不易得也。甚慰甚慰。承示不二法門之要。無越高座一機。非特一法而已。心法序。誠孟浪之談。辱大手改正。頓成佳語。真還丹點化之工。非敢言必傳。但存一種法門耳。承念國事艱難。無肯出死力者。此言固然。但觀從古捨身為國之人。非臨時偶爾而發。葢此等人品。有多因緣。非容易可擬也。一則當眾生大難之時。自有一類大悲菩薩發願而來。至其作用皆神通發。現。非妄想思慮計較中來。無論在昔。即如我 聖祖同時英雄。皆其人也。二則天生應運。匡扶世道之人。內稟般若靈根。外操應變之具。先有其本。及臨時運用。如探囊中。百發百中。此留侯諸葛。與平原忠定諸公。即其人也。三則亦自般若願力中來。負多生忠義果敢習氣。剛方中正。確乎不可拔者。勘定大事。堅持不易。如文信國。明之孝孺諸公。生性一定而不可奪者。即其人也。方今目中天下人物。有一於此者乎。觀其發言議論。有能一定戡亂扶危之識見者乎。無其本而欲責其寔。豈非過耶。故古之忠臣。有一定之材操。有必可為之具。不用則已。用必見效。即如當世才具兩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