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明。從他依三乘教法修行。不妨却得四果三賢。有修進之分。所以先德云。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還須償宿債。
  評曰。禪宗之弊。當時早已如此。又何恠乎後世。幸賴此老。不惜口業。一一數破。使有志之士。尚可以明生熟。驗得失。酌損益。審進退。不為世波漂蕩。而喪其法體。則是篇正今日對病之良藥也。敬錄之於此。以為禪學者龜鑑。
  大智度論云。復次一切法性皆空。無所有。汝所瞋因緣。亦皆虗誑。無實事故。而受大罪。如山中有一佛圖。彼中有一別房。房中有鬼。來恐惱道人。故諸道人。皆捨房而去。有一客僧來。維那處分。令住此房。而語之言。此房中。有鬼神。喜惱人。能住中者住。客僧自以持戒力多聞故。言小鬼何所能。我能伏之。即入房住。暮更有一僧。來求住處。維那亦令在此房住。亦語有鬼惱人。其人亦言。小鬼何所能。我當伏之。先入者。閉戶端坐待鬼。後來者。夜暗打門求入。先入者謂為是鬼。不為開戶。後來者。極力打門。在內道人。以力拒之。外者得勝。排門得入。內者打之。外者亦極力熟打。至明旦相見。乃是故舊同學。各相愧謝。眾人雲集。笑而恠之。眾生亦如是。五眾無人無我。空取相致闘諍。若支解在地。但有骨肉。無人無我。是故菩薩。語眾生言。汝莫於根本空中。闘諍作罪。闘諍故。人身尚不可得。何況值佛。
  評曰。眾生三毒。日用現行。過失甚重。而嗔毒之過失尤重。葢由不達前境本空。乃於自心中。妄興對待。以對待故。鼓忿恨風。吹心識火。自他善根。互相焚燬。以正眼觀之。政如二比丘。閉門推門。極力打鬼。修道人。當逆境擊心。恚覺勃發時。能入此觀。則直下釋然。氷消瓦解。亦如二比丘。天明相見。自當撫掌一笑耳。
  梁善慧大士。四相頌。生曰。識託浮泡起。生從愛慾來。昔時曾長大。今日復嬰孩。星眼隨人轉。朱唇向乳開。為憐迷覺性。還劫受輪迴。老曰。覽鏡容顏改。登階氣刀衰。咄哉今已老。趨拜復還虧。身似臨崖樹。心如念水龜。尚猶躭有漏。不肯學無為。病曰。忽染沈疴疾。因成臥病身。妻兒愁不語。朋友厭相親。楚痛抽千脉。呻吟徹四隣。不知前路險。猶向恣貪瞋。死曰。精魄隨生路。遊魂入死關。只聞千萬去。不見一人還。寶馬空嘶立。庭花永絕攀。早求無上道。應免四方山。
  評曰。生老病死。四件極大事。集在一身。世人夢裏貪歡。漠然不顧。可嘆也。故傅大士。一一頌出。欲人知其苦耳。既知其苦。則知求其所以出苦之法。所謂早求無上道。應免四方山是也。祇如無上道。畢竟如何求。大士又有偈曰。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若真知此偈所歸。尚何四相可言。其或未然。時不待人。切須努力。
  移剌真卿丞相。先是元世主將。西征。有司奏。五臺等處僧徒。有能呪術武略。及有膂力者。可為部兵扈從西征。公止之曰。釋氏之高行者。必守不殺戒。奉慈忍行。故有危身不證鵞珠。守死不拔生草者。法王法令。拳拳奉持。雖死不犯。用之從兵。豈其宜哉。其不循法律者。必無志行。在彼既違佛旨。在此豈忠王事。故皆不可以從王師也。帝從之。公得法於萬松秀禪師。號湛然居士云。
  評曰。以僧從征。法滅之相也。湛然奏止之。其護法之功。不在禹下。且其所陳論。精確嚴明。千古猶見生氣。至於輓近之世。無志行僧。往往有之。佛法王法。皆成罪人。吾不知其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也。悲夫。
  大珠和尚。僧問。般若經云。度九類眾生。皆入無餘涅槃。又云。實無眾生。得滅度者。此兩段經文。如何通會。前後人說。皆云實度眾生。而不取眾生相。常疑未決。請師為說。師曰。九類眾生。一心具足。隨造隨成。是故無明為卵生。煩惱包褁為胎生。愛水浸潤為濕生。歘起煩惱為化生。悟即是佛。迷號眾生。菩薩只以念念心為眾生。若了念念心體空。名為度眾生也。智者於自本際上。度於未形。未形既空。即知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評云。華嚴云。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而大珠亦云。九類眾生。一心具足。隨造隨成。楞伽云。從上諸聖。轉相傳受。妄想無性。而大珠亦云。若了念念心體空。名為度眾生。楞嚴云。妙性圓明。離諸名相。本來無有世界眾生。而大珠亦云。智者於自本際上。度於未形。未形既空。即無眾生得滅度者。是知佛祖同一道眼。同一舌頭。其清淨顯露。如月處空。有眼皆見。但後輩鮮肯深究力行。遂成紙上陳語。予觀是篇。實修行者。日用治心之要。故表出之。當有賞音者耳。
  菩提達磨。略辯大乘入道四行。法師者。西域南天竺國。是大婆羅門國王。第三之子也。神慧疎朗。聞皆曉悟。志存摩訶衍道。故捨素從緇。紹隆聖種。冥心虗寂。通鑑世事。內外俱明。德超世表。悲悔邊隅。正教陵替。遂能遠涉山海。遊化漢魏。忘心之士。莫不歸信。存見之流。乃生譏謗。于時唯有道育慧可。此二沙門。年雖後生。俊志高遠。幸逢法師。事之數載。虔恭諮啟。善蒙師意。法師感其精誠。誨以真道。令如是安心。如是發行。如是順物。如是方便。此是大乘安心之法。令無錯謬。如是安心者。壁觀。如是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