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欽山被打。豈不是退己讓人。若是捋虎鬚。天皇龍潭一宗。豈有今日耶。山僧愛喜不愛嗔。敢謂雪峰巖頭較三十里。
  舉僧問智門和尚。如何是般若體。云蚌含明月。僧云。如何是般若用。云兔子懷胎。雪竇云。非惟把定世界。亦乃安貼邦家。若善能參詳。便請丹霄獨步。
  師云。者老漢。要且無出身之路。好與二十棒。雪竇雖則同生同死。有放有收。也是子承父業。
  舉烏臼因玄紹二上座到。臼云。二禪伯近離甚處。云江西。臼便打。僧云。久聞和尚有此機要。臼云。你既不會。第二箇近前來。僧擬議。臼亦打云。同坑無異土。參堂去。雪竇云。宗師眼目。須至恁麼。如金翅劈海直取龍吞。有般漢。眼目未辨東西。主丈不知顛倒。只管說照用同時。人境俱奪。
  師云。驅耕奪食。烏臼本分宗師。打鳳羅龍。雪竇天然敏手。雖然。若總與麼。臨濟一宗。掃土而盡。
  舉僧辭大隨。隨問甚處去。云峨眉禮拜普賢去。隨竪起拂子云。文殊普賢。總在者裏。僧畫一圓相。拋於背後。隨云。侍者將一貼茶與者僧。雲門別云。西天斬頭截臂。者裏自領出去。雪竇云。煞人刀活人劒。具眼底辨取。
  師云。者僧往峨眉禮普賢。無端被大隨輥入草窠裏一上。雲門無風起浪。雪竇平地戈矛。雖然今古傳揚。必竟不曾圓却此話。敢問諸人。且道大隨將貼茶與者僧。作什麼。
  舉雪峰問僧。見說大德曾為天使來。是否。僧云不敢。峯云。爭解與麼。來僧云。仰慕道德。豈憚關山。峰云。汝猶醉在。出去。僧便出。峰乃召大德。僧迴首。峯云。是什麼。僧亦云是什麼。峰云。者漆桶。僧無語。峰却顧謂鏡清云。好箇師僧。向漆桶裏著到。清云。和尚豈不是據欵結案。峰云。也是我尋常用底。忽若喚迴是什麼。被他道者漆桶。又作麼生。清云。成何道理。峰云。我與麼及伊。你又道據欵結案。他與麼及我。又道成何道理。一等是恁麼時節。其間有得不得。清云。不見道。醍醐上味為世所珍。遇此之人翻成毒藥。雪竇云。看他父子相投。言氣相合。知者謂。粉骨碎身。此恩難報。不知者謂。扶高抑下。臨危悚人。毒藥醍醐。千載龜鑑。還會麼。者漆桶。
  師云。宗師家一挨一拶。絲來線去。固是尋常。若不是鏡清。便見分疎不下。雪竇云。知者謂。粉骨碎身此恩難報。不知者謂。扶高抑下臨危悚人。棒上不成龍。
  舉僧問大梅。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梅云。西來無意。僧舉到鹽官。官云。一箇棺材。兩个死漢。玄沙聞舉云。鹽官是作家。雪竇云。三箇也得。
  師云。把手拽不入。
  舉雲門問新羅僧。你是甚處人云新羅人。門云。將什麼過海。云草賊大敗。門云。為什麼在我手裏。云恰是。門云。一任[跳-兆+孛]跳。雪竇云。雲門老漢。龍頭蛇尾。放過者僧。為什麼在我手裏。恰是。劈脊便打。
  師云。雪竇氣勢甚大。其奈者僧是慣戰作家。雲門弱處逢強。爭免氷消瓦解。
  舉北禪問僧。近離甚處。云黃州。禪云。夏在甚處。云資福。禪云。福將何資。云兩重公案。禪云。爭奈在我手裏。云在手裏即收取。禪便打。者僧不甘。隨後趂出。雪竇云。奇怪。宛有超師之作。還知者僧麼。只解瞻前。不能顧後。若在雪竇手裏。棒折也未放在。
  師云。宗師為人。如倚天長劒。孰敢當鋒。者僧既是不甘。北禪還同莽鹵。雪竇雖則入泥入水。未免勞而無功。
  舉睦州示眾云。我見百丈不識好惡。大眾方集。以拄杖一時打下。復召大眾。大眾回首。丈云是什麼。有什麼共語處。黃檗和尚。大眾方集。以主丈一時打下。復召大眾。大眾回首。檗云。月似彎弓。少雨多風。猶較些子。雪竇云。說什麼猶較些子。直是未在。若據雪竇。眾集一時打下便休。或有箇無孔鐵槌。為眾竭力。善能擔荷。可以籠罩古今。乾坤把斷。驀拈主丈云。放過一著。
  師云。曾聞睦州擔板。果然只見一邊。雪竇云。說什麼猶較[此/且]子。直是未在。明眼人難瞞。山僧者裏。眾集乃召大眾云。退後退後。眾擬議。拈主丈云。三十年弄馬騎。却被驢撲。
  舉玄沙見鼓山來。作一圓相。山云。人人出者箇不得。沙云。情知爾向驢胎馬腹裏作活計。山云和尚又作麼生。玄沙云。人人出者箇不得。山云。和尚漝麼道得。某甲為什麼不得。沙云。我得爾不得。雪竇云。只解貪觀白浪。不知失却手橈。
  師云。我得爾不得。騎賊馬趕賊。拽脫鼻頭繩。水牛也不識。只如雪竇道。只解貪觀白浪。不知失却手橈。又作麼生。良久云。爭即不得。
  舉南泉示眾云。王老師賣身去也。還有人買麼。一僧出眾云。某甲買。泉云。不作貴不作賤。作麼生買。僧無語。臥龍代云。和尚屬某甲。禾山云。是何道理。趙州云。明年與和尚作領布衫。雪竇云。雖然作家競買。要且不解輪機。且道。南泉還肯麼。雪竇也擬酬箇價。直令南泉進且無門。退亦無地。不作貴不作賤。作麼生買。別處容和尚不得。
  師云。雪竇雖則見機而作。爭奈諸方老宿高價相酬。已屬別人了也。山僧即不然。不作貴不作賤。作麼生買。且待別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