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用硬皮。
  ──靴鞋底皆用漆蜡。
  臣闻马军骑马则吊腿欹斜,而两足可忧;下马则筌刺暗设,而鞋屦可破。靴之功大矣。然近日马军类多脱去马靴,或怠于附带而弃之郊野,或宁使赤露而束之鞍镫。殊不可晓。及考其所自,盖今日诸军之靴皆用牯牛皮制造,故皮性太硬,未著则不能穿足入脚;袜凹太深,既著则不能抬足起步。牵马下程则夹破脚砑,而久成疮痍;落马坠地则拄定膝胯,而不能起立。
  不惟肌肉不保,且反伤于磨擦。其视金贼所制之靴,万万不同。
  今后宜令袜用软皮,而上则系以皮带;鞋用硬皮,而下则抹以漆蜡。其制与今人软凹泥靴相类,而不用钉距。是谓靴制。
  △马枪制──正带甲马军一百人。
  ──准备带甲二十人。
  ──亻兼兵五十人。
  ──火头三十人。
  ──额外辎重三十人,近添作四十人。
  ──正旗头三人。
  ──副旗头三人。
  ──小枪一十八条。
  臣闻呈试有四门马枪,拣指有马上单枪。岳飞教荆襄之兵,有稽枪射。李显忠教关西之兵,令弓手带枪,枪手带弓。马军之有枪,尚矣。自近代,善马射者不善马枪,所以海队只选马枪一十八条、正副旗头六名,其余皆系弓箭。立为定制,不容增减。盖新刺马军、新补马校不练教习,不熟弓马,两手挟弓犹恐不能施放,更责以马枪兼人之能,则彼安能独办?要之,一队皆系老旧马军,则令各稽小枪,而不拘以十八人之数;皆系新招生疏之人,则令专事弓箭,而不拘以正副旗头之额。庶不强人以短,而反害其所长。是谓枪制。
  △叉枪制──叉杆蒺藜条为上,柘条次之,枫条又次之,余木不可用。
  ──穿斗枪叉,合拣择枪大小与筒口相等,然后穿套。
  ──造枪须令枪头、叉口用钢,筒并枪身、叉身尽合用常铁。──穿斗叉枪,先比量杆头相等,次用胶、漆、面调涂,倾入筒口,令盛满,却倒用杆斗上。庶无动摇、脱落之弊,至枪杆朽腐,而杆头犹不脱,及雨水不入。
  臣闻旧制:淮东敢死军多系枪叉手,淮西忠义军民兵多系枪刀手。刀姑置勿论,而枪叉之弊有四。一则近年收买枪杆全无选择,多用杂色轻木,临用脆折及被脱误。今后枪叉杆须用蒺藜条、枫木、赤仙木,方免杆身易折。二则诸军穿斗枪杆,不问筒口、杆头巨细,例用锉斫令小,便行装斗。才遇中物,则枪杆皆从锉斫处断作两截。今后须令比量筒口、杆头一样,略削放尖,不得锉斫令小,方免杆头断落。三则诸军枪叉例皆用团钢打造,故倍费磨削,虚费钢火。今后枪尖、叉口皆令用钢,枪身、叉背皆用常铁,方免倍费工绩。诸军穿斗枪叉等军器,只此削得巨细相等,便用铁钉钉上枪头、叉头,以故临用或枪头中物而摇动脱落,或钉头入木而杆头损折。今后须令煎胶入漆,和面调涂,倾入筒口,方行穿套。庶免动摇伤折。是谓叉枪制。
  
  
  
  卷九治安药石
  ○采探之法五
  △采探
  臣闻兵家之有采探,犹人身之有耳目也。耳目不具,则为废人;采探不设,则为废军耳。一身之聋瞽,徒能废吾之四体;而三军之聋瞽,则其所废者可胜计哉?故候吏不严,君子以为无耳目之军。杜预设绛白之旗,而见敌有辨。马成设烟火之燧,而事皆预知。赵充国之破先零,得高山远望之便。吕蒙之袭关羽,必先缚其屯候,使不闻知,而降其二将。浑镐之讨义武,知其边备不设,故能深入贼境,而大败其师。李之入蔡州,乘其候吏不知,故能直入贼营,而生禽元济。兵家惟其先人,故能有夺人之心。关中之王在于先入,北山之胜在于先据。
  彼有贼至帐中,军吏未觉,兵至城内,箫鼓未绝,皆由其无采探也。国家承平以来,庙堂恶闻边备,将帅不买间谍。无事而修边防,则谓之引惹边事;有事而论形势,则谓之泄露兵机。所谓夹山之张、合肥之魏、磨盘之王、正阳之边、涂山之石、花靥之解、安丰之倪、小王衡之张、芦塘之朱、桐木之周、九里关之胡、石门之王、桐柏之吴、界山之江,故家遗俗,世相传袭。其所谓子弟,非过淮盗马,则越汉运盐;其所谓牙爪,非私贩铜钱,则私通榷货。河南之地如其室家,商、虢之间即其堂奥。绍兴年间,如张、刘诸臣皆广行招致,以备缓急。近年以来,诸将例皆庸驽不材之士,上自宣招三司帅臣,下而江上诸军将帅,未闻有一人能搜访间谍、收拾遗逸以资听闻者。所谓采探之法,视为何物?甚至边候不严,边铺不设,无赏赉以维人心,无金帛以壮士气。得事者无功,误事者无罪。故士不出境,探不入贼。盱眙、山阳之于涟、海,安丰、花靥之于寿春,桐柏、唐城之于褒信,招信、濠梁之于汴、泗,相隔一水,相望一舍。烟火之气腾空相接,而莫知屯兵之多寡;鸡犬之声朝昏相闻,而不知敌国之虚实。所谓贼将之姓名,贼技之能否,贼势之进退,贼情之勇怯,盖殆若异世之事耳。敢望得其万一哉?此无怪其丧败也。惟能依此置铺,召募间谍,明远斥堠,则屯边之兵无事得以休息,有事不至窘束。是谓采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