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旧说及王弼解。妙谓始。徼谓终也。夫观始要终睹妙知着。达人之鉴也。既以欲澄神昭其妙始。则自斯以已宜悉镇之。何以复须有欲得其终乎。宜有欲俱出妙门。同谓之玄。若然以往复何独贵于无欲乎。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盛以为。夫美恶之名。生乎美恶之实。道德淳美则有善名。顽嚚聋昧则有恶声。故易曰。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又曰。美在其中。畅于四支而发于事业。又曰。韶尽美矣。未尽善也。

  然则大美大善。天下皆知之。何得云斯恶乎。若虚美非美。为善非善。所美过美。所善违中。若此皆世教所疾。圣王奋诚天下。亦自知之。于斯谈。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人不盗。常使民无知无欲。使知者不敢为。

  又曰。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下章云。善人不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知大迷。盛以为民苟无欲。亦何所师于师哉。既相师资非学如何。不善师善。非尚贤如何。贵爱既存则美恶不得不彰。非相去何若之谓。又下章云。人之所教我亦以教人。吾言甚易知。而天下莫能知。

  又曰。吾将以为教父原斯谈也。未为绝学。所云绝者。尧孔之学耶。尧孔之学随时设教。老氏之言一其所尚随时设教。所以道通百代。一其所尚。不得不滞于适变。此又闇弊。所未能通者也。

  道冲而用之又不盈。和其光同其尘。盛以为老聃可谓知道。非体道者也。昔陶唐之莅天下也。无日解哉。则维昭任众师锡匹夫。则馺然授禅。岂非冲而用之光尘同彼哉。伯阳则不然。既处浊位复远导西戎。行止则昌狂其迹。著书则矫诳其言。和光同尘固若是乎。余固以为知道体道则未也。道经云。三者不可致诘。混然为一。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无物之象是谓忽恍。

  下章云。道之为物惟恍与忽。忽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忽兮其中有物。此二章或言无物。或言有物。先有所不宜者也。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上章执者失之为者败之。而复云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或执或否。得无陷矛盾之论乎。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孙盛曰。夫有仁圣必有仁圣之德。迹此而不崇。则陶训焉融。仁义不尚。则孝慈道丧。老氏既云绝圣。而每章辄称圣人。既称圣人则迹焉能得绝。若所欲绝者。绝尧舜周孔之迹。则所称圣者。为是何圣之迹乎。即如其言。圣人有宜灭其迹者。有宜称其迹者。称灭不同吾谁适从。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若如此谈。仁义不绝则不孝不慈矣。复云。居善地与善仁。不审与善仁之仁。是向所云欲绝者非耶。如其是也。则不宜复称述矣。如其非也。则未详二仁之义。一仁宜绝。一仁宜明。此又所未达也。若谓不圣之圣不仁之仁。则教所诛不假高唱矣。

  退至庄周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又曰。田常窃仁义以取齐国。夫天地陶铸善恶兼育。各禀自然理不相关。枭鸩纵毒。不假学于鸾凤。豺虎肆害。不借术于麒麟。此皆天质自然。不须外物者也。何至凶顽之人独当假仁义以济其奸乎。若乃冒顿杀父郑伯盗郐。岂复先假孝道获其终害乎。而庄李掊击杀根毁驳正训。何异疾盗贼而销铸干戈。睹食噎而绝弃嘉谷乎。后之谈者虽曲为其义辩而释之。莫不艰屯于杀圣困踬于忘亲也。

  知我者希则我贵矣。

  上章云。圣人之在天下也。百姓皆注其耳目。师资贵爱必彰万物。如斯则知之者安得希哉。知希者何必贵哉。即己之身见贵。九服何得。背实抗言云贵。由知希哉。斯盖欲抑动恒俗。故发此过言耳。圣教则不然。中和其词以理训导。故曰。在家必闻。在邦必闻也。是闻必达也。不见善而无闷。潜龙之德。人不知而不愠。君子之道。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既不以知多为显。亦不以知少为贵。诲诱绰绰理中自然。何与老聃之言同日而语其优劣哉。

  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处其实不处其华也。

  孙盛曰。老聃足知圣人礼乐。非玄胜之具。不获已而制作耳。而故毁之何哉。是故屏拨礼学以全其任。自然之论。岂不知叔末。不复得返自然之道。直欲申己好之怀。然则不免情于所悦。非注心救物者也。非惟不救。乃奖其弊矣。或问。庄老所以故发此唱。盖与圣教相为表里。其于陶物明训。其归一也。盛以为不然。夫圣人之道广大悉备矣。犹日月悬天。有何不照者哉。老氏之言皆效于六经矣。宁复有所愆之俟。佐助于聃周乎。即庄周所谓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者。至于虚诳谲怪儌诡之言。尚拘滞于一方。而横称不经之奇词也。

  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贞正也。

  下章云。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寻此二章。或云天下正。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