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虽复俱宅形骸而各是一物。一念既召众缘。众缘各随念起。善恶二念诚有不同。俱资外助事由一揆。譬诸非水非土谷牙不生。因缘性识其本既异。因果不惑虽则必然。善恶独起亦有受碍。虽云独起。起便成因。内因外缘寔由乎此。

  论形神

  沈约

  凡人一念之时。七尺不复关所念之地。凡人一念。圣人则无念不尽。圣人无已。七尺本自若空。以若空之七尺。总无不尽之万念。故能与凡夫异也。凡人一念忘彼七尺之时。则目废于视足废于践。当其忘目忘足。与夫无目无足亦何以异哉。凡人之暂无本实有无未转瞬有已随之。念与形乖则暂忘。念与心谢则复合。念在七尺之一处则他处。与异人同则与非我不异。但凡人之暂无其无甚促。圣人长无其无甚远。凡之与圣其路本同。一念而暂忘则是凡品。万念而都忘则是大圣。以此为言则形神几乎。或人疑因果相主毫分不差。善恶之来皆有定业。而六度所修咸资力致。若修此力致复有前因。因熟果成自相感召。则力致之功不复得立。六度所修几于废矣。释迦迈九劫勇猛所成。勇猛之因定于无始。本不资九。安得称起。余以为因果情照本是二物。先有情照却有因果。情照既动而因果随之。未有情照因果何托。因识二涂用合本异。其本既异厥体不同。情照别起于理非碍。六度九劫差不足疑也。

  神不灭论

  沈约

  含生之类识鉴相悬。等级参差千累万沓。昆虫则不逮飞禽。飞禽则不逮犬马。昺明昭著不得谓之不然。又人品以上贤愚殊性。不相窥涉不相晓解。燕北越南未足云匹。其愚者则不辩菽麦。悖者则不知爱敬。自斯以上性识渐弘。班固九品曾未概其万一。何者贤之与愚。盖由知与不知也。愚者所知则少。贤者所知则多。而万物交加。群方缅旷。情性晓昧。理趣深玄。由其涂求其理。既有晓昧之异。遂成高下之差。自此相倾品级弥峻。穷其原本尽其宗极。互相推仰应有所穷。其路既穷无微不尽。又不得谓不然也。且五情各有分域。耳目各有司存。心运则形忘。目用则耳废。何则情灵浅弱心虑杂扰。一念而兼无由可至。既不能兼纷纠递袭。一念未成他端互起。互起众端复同前不相兼之由。由于浅惑。惑浅为病。病于滞有。不浅不惑出于兼忘。以此兼忘得此兼照。自凡夫至于正觉。始惑于不惑。不兼至能兼。又不得谓不然也。又昆虫夭促含灵靡二。或朝生夕殒。或不识春秋。自斯而进修短不一。既有其短岂得无长。虚用损年善摄增寿。善而又善焉得无之。又不得谓之不然也。生既可夭则寿不可无夭。夭既无矣则生不可极。形神之别斯既然矣。然形既可养神宁独异。神妙形粗较然有辩。养形可至不朽。养神安得有穷。养神不穷。不生不灭。始末相校岂无其人。自凡及圣含灵义等。但事有精粗。故人有凡圣。圣既长存在凡独灭。本同末异义不兼通。大圣贻训岂惑斯哉。

  难范缜神灭论

  沈约

  来论云。形即是神。神即是形。又云。人体是一。故神不得二。若如雅论此二物不得相离。则七窍百体无处非神矣。七窍之用既异。百体所营不一。神亦随事而应。则其名亦应随事而改。神者对形之名。而形中之形各有其用。则应神中之神。亦应各有其名矣。今举形则有四支百体之异屈申听受之别。各有其名。各有其用。言神惟有一名而用分百体。此深所未了也。若形与神对。片不可差。何则形之名多。神之名寡也。

  若如来论。七尺之神神则无处非形。形则无处非神矣。刀则惟刃是利。非刃则不受利名。故刃是举体之称。利是一处之目。刀之与利既不同矣。形之与神岂可妄合耶。

  又昔日之刀今铸为剑。剑利即是刀利。而刀形非剑形。于利之用弗改。而质之形已移。与夫前生为甲后生为丙。天人之道或异。往识之神犹传。与夫剑之为刀刀之为剑。有何异哉。

  又一刀之质分为二刀形。形已分矣。而各有其利。今取一牛之身而割之为两。则饮龁之生即谢。任重之用不分。又何得以刀之与利譬形之与神耶。来论谓。刀之与利即形之有神。刀则举体是一利。形则举体是一神。神用于体则有耳目手足之别。手之用不为足用。耳之用不为眼用。而利之为用无所不可。亦可断蛟蛇。亦可截鸿雁。非一处偏。可割东陵之瓜。一处偏。可割南山之竹。

  若谓利之为用亦可得分。则足可以执物。眼可以听声矣。若谓刀背亦有利两边亦有利。但未锻而铦之耳。利若遍施四方。则利体无处复立。形方形直并不得施利。利之为用正在一边毫毛处耳。神之与形举体若合。又安得同乎。刀若举体是利。神用随体则分。若使刀之与利其理若一。则胛下亦可安眼。背上亦可施鼻。可乎。不可也。

  若以此譬为尽耶。则不尽。若谓本不尽耶。则不可以为譬也。若形即是神神即是形。二者相资理无偏谢。则身亡之日形亦应消。而今有知之神亡无知之形在。此则神本非形形本非神。又不可得强令如一也。

  若谓总百体之质谓之形。总百体之用谓之神。今百体各有其分。则眼是眼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