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远闻和尚念观音,是否?”师曰:“然。”山曰:“骑却头时如何?”师曰:“出头即从汝骑,不出头骑甚么?”山无对。
  僧参,方展坐具。师曰:“缓缓!”曰:“和尚见甚么?”师曰:“可惜许!磕破钟楼。”其僧从此悟入。
  观察使裴休访之,问曰:“还有侍者否?”师曰:“有一两个,祇是不可见客。”裴曰:“在甚么处?”
  师乃唤大空、小空、时二虎自庵后而出。裴睹之惊悸。师语二虎曰:“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裴问曰:
  “师作何行业,感得如斯?”师乃良久曰:“会么?”曰:“不会。”师曰:“山僧常念观音。”
  
  水塘和尚汀州水塘和尚,问归宗:“甚处人?”宗曰:“陈州人。”师曰:“年多少?”宗曰:“二十二。”师曰:
  “阇黎未生时,老僧去来。”宗曰:“和尚几时生?”师竖起拂子。宗曰:“这个岂有生邪?”师曰:“会得即无生。”
  曰:“未会在。”师无语。
  
  蒙溪和尚蒙溪和尚,僧问:“一念不生时如何?”师良久。僧便礼拜。师曰:“汝作么生会?”曰:
  “某甲终不敢无惭愧。”师曰:“汝却信得及。”问:“本分事如何体悉?”师曰:“汝何不问?”曰:“请师答话。”师曰:
  “汝却问得好!”僧大笑而出。师曰:“秖有这僧灵利。”有僧从外来,师便喝。僧曰:“好个来由!”师曰:
  “犹要棒在。”僧珍重便出。师曰:“得能自在。”
  
  佛和尚温州佛和尚,寻常见人来,以拄杖卓地曰:“前佛也恁么,后佛也恁么。”问:“正恁么时作么生?”
  师画一圆相。僧作女人拜,师便打。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贼也!贼也!”问:“如何是异类?”
  师敲碗曰:“花奴花奴吃饭来!”
  
  乌臼和尚乌臼和尚,玄、绍二上座参,师乃问:“二禅客发足甚么处?”玄曰:“江西。”师便打。玄曰:
  “久知和尚有此机要。”师曰:“汝既不会,后面个师僧祇对看。”绍拟近前,师便打。曰:“信知同坑无异土。
  参堂去!”问僧:“近离甚处?”曰:“定州。”师曰:“定州法道何似这里?”曰:“不别。”师曰:
  “若不别,更转彼中去。”便打。僧曰:“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师曰:“今日打著一个也。”又打三下。僧便出去。师曰:
  “屈棒元来有人吃在。”曰:“争柰杓柄在和尚手里。”师曰:“汝若要,山僧回与汝。”
  僧近前夺棒,打师三下。师曰:“屈棒!屈棒!”曰:“有人吃在。”师曰:“草草打著个汉。”僧礼拜。师曰:“却与么去也。”
  僧大笑而出。师曰:“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古寺和尚古寺和尚,丹霞来参,经宿。明旦粥熟,行者祇盛一钵与师,又盛一碗自吃,殊不顾丹霞。
  霞亦自盛粥吃。者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霞问:“师何不教训行者,得恁么无礼?”师曰:
  “净地上不要点污人家男女。”霞曰:“几不问过这老汉!”
  
  石臼和尚石臼和尚,初参马祖。祖问:“甚么处来?”师曰:“乌臼来。”祖曰:“乌臼近日有何言句?”师曰:
  “几人于此茫然。”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么生?”师乃近前三步。祖曰:
  “我有七棒寄打乌臼,你还甘否?”师曰:“和尚先吃,某甲后甘。”
  
  本溪和尚本溪和尚,因庞居士问:“丹霞打侍者,意在何所?”师曰:“大老翁见人长短在。”士曰:
  “为我与师同参,方敢借问。”师曰:“若恁么从头举来,共你商量。”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说人是非。”师曰:
  “念翁年老。”士曰:“罪过!罪过!”
  
  石林和尚石林和尚见庞居士来,乃竖起拂子曰:“不落丹霞机,试道一句子。”士夺却拂子,却自竖起拳。
  师曰:“正是丹霞机。”士曰:“与我不落看。”师曰:“丹霞患哑,庞公患聋。”士曰:“恰是。”师无语。士曰:
  “向道偶尔。”又一日问士:“某甲有个借问,居士莫惜言语。”士曰:“便请举来!”师曰:“元来惜言语。”
  士曰:“这个问讯,不觉落他便宜。”师乃掩耳。士曰:“作家,作家!”
  
  西山亮座主亮座主,蜀人也。颇讲经论,因参马祖。祖问:“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师曰:“不敢!”祖曰:
  “将甚么讲?”师曰:“将心讲。”祖曰:“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争解讲得!”师抗声曰:
  “心既讲不得,虚空莫讲得么?”祖曰:“却是虚空讲得。”师不肯,便出。将下阶,祖召曰:“座主!”师回首。祖曰:
  “是甚么?”师豁然大悟。便礼拜。祖曰:“这钝根阿师,礼拜作么?”师曰:
  “某甲所讲经论,将谓无人及得,今日被大师一问,平生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