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
  正当恁么时,还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底么?有则向百尺竿头,进取一步。如无,少室峰前,一场笑具。”上堂:
  “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便恁么休去,停桡把缆,且向湾里泊船。
  若据衲僧门下,天地悬隔。且道衲僧门下,有甚长处?楖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上堂:
  “一不向,二不开。翻思南岳与天台。堪笑白云无定止,被风吹去又吹来。”上堂: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明眼汉谩他一点也不得。仁者心动且缓缓,你向甚处见祖师?”乃掷下拂子,曰:“看!”上堂:
  “过去诸佛已灭,未来诸佛未生。正当现在,佛法委付黄龙。放行则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把住则杳杳冥冥,其中有精。
  且道放行即是,把住即是?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上堂:
  “虎头生角人难措,石火电光须密布。假饶烈士也应难,懵底那能善回互。手擎日月,背负须弥,掷向他方,其中众生不觉不知。
  其中众生骑驴入诸人眼里,诸人亦不觉不知。会么?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上堂:
  “一沤未发,古帆未征。风信不来,无人举棹。正当恁么时,水脉如何辨的?
  君不见云门老,垂手处,落落清波无透路。又不见华亭叟,泄天机,夜深空载月明归。莫怪相逢不相识,从教万古漫漫黑。”上堂:
  “马祖升堂,百丈卷席。后人不善来风,尽道不留眹迹。殊不知桃花浪里正好张帆,七里滩头更堪垂钓。
  如今必有辨浮沉、识深浅底汉,试出来定当水脉看。如无,且将渔父笛,闲向海边吹。”上堂:
  “风萧萧兮木叶飞,鸿雁不来音信稀。还乡一曲无人吹,令余拍手空迟疑。”上堂:“镜像或谓有,揽之不盈手。
  镜像或谓无,分明如俨图。所以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祇么得。还会么?不作维摩诘,又似傅大士。”
  上堂:“夫玄道者,不可以设功得。圣智者,不可以有心知。真谛者,不可以存我会。
  至功者,不可以营事为。古人一期应病与药则不可。若是丈夫汉,出则经济天下,不出则卷而怀之。
  尔若一向声和响顺,我则排斥诸方。尔若示现酒肆淫坊,我则孤峰独宿。且道甚处是黄龙为人眼?”
  师室中常举拳,问僧曰:“唤作拳头则触,不唤作拳头则背。唤作甚么?”将入灭,命门人黄大史庭坚主后事。
  茶毗日,邻峰为秉炬,火不续,黄顾师之得法上首死心新禅师曰:“此老师有待于吾兄也。”新以丧拒,黄强之。
  新执炬召众曰:“不是余殃累及我,弥天罪过不容诛。而今两脚捎空去,不作牛兮定作驴。”
  以火炬打一圆相曰:“祇向这里雪屈。”掷炬,应手而爇。灵骨窆于普觉塔之东,谥宝觉禅师。
  
  东林常总禅师江州东林兴龙寺常总照觉禅师,延平施氏子。
  久依黄龙,密授大法决旨,出住泐潭,次迁东林,皆符谶记。僧问:“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如何是宝?”师曰:“白月现,黑月隐。”曰:
  “非但闻名,今日亲见。”师曰:“且道宝在甚么处?”曰:“古殿户开光灿烂,白莲池畔社中人。”师曰:
  “别宝还他碧眼胡。”又僧出众,提起坐具曰:“请师答话。”师曰:“放下著。”僧又作展势。师曰:“收。”曰:
  “昔年寻剑客,今朝遇作家。”师曰:“这里是甚么所在?”僧便喝。师曰:“喝老僧那!”僧又喝。师曰:
  “放过又争得。”便打。上堂:“乾坤大地,常演圆音。日月星辰,每谈实相。
  翻忆先黄龙道,秋雨淋漓,连宵彻曙,点点无私,不落别处。”复云:“滴穿汝眼睛,浸澜汝鼻孔。东林则不然,终归大海作波涛。”
  击禅床,下座。上堂:“老卢不识字,顿明佛意,佛意离文墨故。白兆不识书,圆悟宗乘,宗乘非言诠故。
  如此老婆心,分明入泥水。今时人犹尚抱桥柱澡洗,把缆放船。”良久曰:﹝久,原作“夕”,据清藏本、续藏本改。﹞“争怪得老僧!”
  
  宝峰克文禅师隆兴府宝峰克文云庵真净禅师,陕府郑氏子,坐夏大沩。闻僧举,僧问云门:
  “佛法如水中月,是否?”门曰:“清波无透路。”师乃领解。往见黄龙不契,却曰:“我有好处,这老汉不识我。”
  遂往香城见顺和尚。顺问:“甚处来?”师曰:“黄龙来。”曰:“黄龙近日有何言句?”师曰:
  “黄龙近日,州府委请黄檗长老。龙垂语云:“钟楼上念赞,床脚下种菜。有人下得语契,便往住持。”胜上座云:“猛虎当路坐。”
  龙遂令去住黄檗。”顺不觉云:“胜首座祇下得一转语,便得黄檗住,佛法未梦见在。”师于言下大悟。
  方知黄龙用处,遂回见黄龙。龙问:“甚处来?”师曰:“特来礼拜和尚。”龙曰:“恰值老僧不在。”师曰:
  “向甚么处去?”龙曰:“天台普请,南岳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