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翠岩求指示。岩曰:“佛法未到烂却,雪寒宜为众乞炭。”师亦奉命,能事罢复造方丈。岩曰:
  “堂司阙人,今以烦汝。”师受之不乐,恨岩不去心地。坐后架,桶箍忽散,自架堕落。
  师忽然开悟,顿见岩用处。走搭伽梨,上寝堂。岩迎笑曰:“维那,且喜大事了毕。”师再拜,不及吐一辞而去。
  服勤八年,后出世翠岩。时首座领众出迎,问曰:“德山宗乘即不问,如何是临济大用?”师曰:“你甚处去来?”
  座拟议,师便掌。座拟对,师喝曰:“领众归去!”自是一众畏服。
  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路不拾遗。”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草贼大败。”僧礼拜,师嘘一声。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曰:“黄河九曲。”曰:“如何是第一句?”师曰:“垂手过膝。”曰:
  “如何是第二句?”师曰:“万里崖州。”曰:“如何是第三句?”师曰:“粪箕扫帚。”问:“如何是深山岩崖佛法?”师曰:
  “猢狲倒上树。”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皮里骨。”问:“不涉廉纤,请师速道。”师曰:“须弥山。”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柴场荻草。”上堂:“语不离窠道,焉能出盖缠?
  片云横谷口,迷却几人源。所以道,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汝等诸人,到这里凭何话会?”良久曰:
  “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过去诸佛已灭,未来诸佛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在翠岩。
  放行则随机利物,把住则瓦解冰消。且道把住好,放行好?”良久曰:“咄!这野狐精。”击禅床下座。
  上堂:“汝等诸人,与么上来,大似剌脑入胶盆。
  与么下去,也是平地吃交,直饶不来不去,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上堂:“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则神。所以娑婆世界,以音声为佛事。
  香积世界,以香饭为佛事。翠岩这里,祇于出入息内供养承事。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无一空过者。
  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是翠岩侍者,无一不到。如一不到,三十拄杖。诸上座还会么?
  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上堂:“有情之本,依智海以为源;含识之流,总法身而为体。
  祇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达本情忘,知心体合。诸禅德会么?古佛与露柱相交,佛殿与灯笼斗额。若也不会,单重交拆。”上堂:
  “竿木随身,逢场作戏。然虽如是,一手不独拍,众中莫有作家禅客,本分衲僧,出来共相唱和。有么?”
  时有僧出,礼拜,师曰:“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便下座。
  上堂:“天明平旦,万事成办。北俱卢洲长粳米饭。”下座。上堂:“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
  你等诸人,横担拄杖,向甚么处行脚?”良久曰:“东胜身洲持钵,西瞿耶尼吃饭。”上堂:
  “假使心通无量时,历劫何曾异今日?且道今日事作么生?”良久曰:“乌龟钻破壁。”上堂:
  “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衲僧道,会也,山是山,水是水,饥来吃饭,困来打睡。
  忽然须弥山跳入你鼻孔里,摩竭鱼穿你眼睛中,作么生商量?”良久曰:“参堂去!”
  上堂:“一刀两段,未称宗师。就下平高,固非作者。
  翠岩到这里,口似匾担,你等诸人作么生商量?”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上堂:“若见诸相非相,即山河大地,并无过咎。
  诸上座终日著衣吃饭,未曾咬著一粒米,未曾挂著一缕丝,便能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
  然虽如是,著衣吃饭即不无,衲僧门下汗臭气也未梦见在。”上堂:
  “普贤行,文殊智,补陀岩上清风起,瞎驴趁队过新罗,吉獠舌头三千里。”上堂,拈起拄杖曰:“掌钵盂向香积世界,为甚么出身无路?
  挑日月于拄杖头上,为甚么有眼如盲?直得风行草偃,响顺声和,无纤芥可留,犹是交争底法。
  作么生是不交争底法?”卓拄杖下座。
  上堂:“临济先锋,放过一著,德山后令,且在一边。独露无私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
  “堪嗟楚下钟离昧。﹝音抹﹞”以拂子击禅床,下座。上堂:“教中道,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未出轮回而辨圆觉,彼圆觉性即同流转。若免轮回,无有是处?你等诸人,到这里且作么生辨圆觉?”良久曰:
  “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以拂击禅床。
  上堂:“古人道,山河石壁,不碍眼光。”师曰:“作么生是眼?”拈拄杖打禅床一下,曰:
  “须弥山百杂碎即不问,你且道娑竭罗龙王年多少?”俗士问:“如何是佛?”师曰:“著衣吃饭量家道。”曰:
  “恁么则退身三步,叉手当胸去也。”师曰:“醉后添杯不如无。”小参,举百丈岁夜示众曰:
  “你这一队后生,经律论固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