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同弟子阿难经此提化,见青林枝叶茂盛,顾盼良久不去,徐谓阿难曰:“此地百年间,当有比丘善人在此开创转妙法轮,吾老不及见,汝当见之。”至是,如来已圆寂数年,阿难弟于行年亦将满百,复从此经过,见昔日茂盛青林,鼎新创建院宇,闻有一冲龄比丘住持其中演教。阿难叹曰:“如来之言验矣。传灯舍此其谁?盍入寺谒之。”阿难行至法堂,见尊者正在坐禅入定,不惊动之,不扰乱之,但持木鱼敲曰:
  宾中之宾,人中之人,主中之主,尘中之尘,一片云横谷口。莫惑尘随马走,休疑水逐波流。
  八万那吒唤处,一条索系乌牛。乌牛乌牛,何时改变毛色,早晚不用人收。
  阿难诵毕,尊者跃身而起,俯拜其前曰:“弟子少室打座,俺耳偷铃,人中有镜,镜中无人,丛林多少客,哪个是知音,愿高人为弟子金绳开觉路,宝筏渡迷津。”阿难曰:“凡圣本来不二,悟迷岂有殊途?终日吃饭,未曾咬着粒米,一世穿衣,未曾挂着丝头,如此妙悟,方能变大地为黄金,搅长河为酥酪也。独不闻老佛有言:
  出圣超凡行,离缘济海舟。
  菩提真觉性,□在布毛头。”
  和修尊者出家证道,得了阿难点化,亦欲行化四方,以传衣钵。晚年游至吒利国,得一优婆毱多为行童给侍,此时和修尊者多历年数,眉长数寸,发白如霜。优婆毱多年方少壮,欲窦方开,尊者因问毱多曰:“汝年几何?”对:“十七。”师恐纯一之心困时变迁,遂问曰:“汝十七,性亦十七耶?”毱多恐师皓首穷年了所得,反洁之曰:“师发已白,果发白耶?抑心耶?”师曰:“我但发白,非心白也,宛然见已于有默契也。”毱多亦自鸣曰:“我年十七,非性十七也,毅然见已于道有定主也。”一答一对,是沙门妙悟。
  尊者知毱多可为法器,遂以授之云:
  非法亦非心,无心亦无法。
  说是心法时,是法非心法。
  优婆毱多得了和修尊者点化,遂奉法至罽宾国聚徒演教“此时和修尊者幸如来衣钵传寄有人,本生父母早已逝化,不复转摩空罗国,亦投罽宾国南象白山中归隐,一则终其修养之功,一则验其传灯之化。慈悲可以化物,尊者在山中数年,每遇讲经,诸象亦驯驯伏阶下下去,若有听讲之意。周宣王二十三年,尊者亲见优婆毱多五百从游之徒,兢兢依教奉行,又见己功成缘满,先化成一条神龙,飞腾汉表,瞬息又化为三昧真火,用焚其身而逝。有诗为证:
  行满功完道有传,象山归隐不多年。
  神龙变化空中跃,瞬息真身用火焚。
伏魔罗汉第二尊
  马鸣尊者,忘其姓氏,不知何许人。初闻富那夜奢得佛法真传,在波罗国设教,弟子纷纷宗其法旨。亦促装往拜其门,愿受戒披剃。夜奢见其远来意诚,遂纳为门下,教之云:“方法本闲群生自闹,二能于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上施功,则如来宗旨思过半矣。”尊者在夜奢门下,不恃寸长,不矜片善,只一味将师道心解力行。积久扁有妙悟。
  一旦辞师求去。夜奢问曰:“青冥罔象意何如,无影无踪见也么?”马鸣答曰:“土人会吸三江水,木女能吹六段歌。”夜奢闻言叹曰:“不意此子勘破真宗,度越寻常万万矣。所谓雪中月色天然妙,霜后芦花分外奇也。”又曰:“离朱有意,白浪徒尔滔天,象罔无心,明珠忽然在掌,此子是也。”
  尊者得了夜奢禅师法旨,径至华氏国聚徒演教,转妙法轮。尝谓弟子曰:“满眼见色,满耳闻声,不堕不坏,方成声色。”又妙诀曰:
  孤猿叫落中岩月,野客吟残半夜灯。
  此景此时谁会得,白云深处坐禅僧。
  一日,尊者正在登坛讲经,忽见一皓首老人头戴员巾,身穿素服,手执扶筇,远来相谒。行至经坛,即仆地不见,俄顷,地皮迸裂,突兀,其中涌出一个金人,叉手向尊者作礼,不霎时,金色人又化成一娇女子,袅娜经过经筵而歌曰:
  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
  若明今日事,昧却本来人。
  女子歌毕,飘然而去,只馀香馥馥袭人。尊者见其动静如此,谓弟子曰:“此怪也。抱有神通,少顷必来与我比较法力,汝等且坐以待之。”不移时,只见天地晦冥,风雨大至,空中现出一条金龙,奋发神威,震动山岳,前来摇撼尊者。众徒惊怖,措躬无地。尊者曰:“无畏汝也。我自能降之。”尊者只巍然经筵端坐,眼中不知天地暗,不知空中雨,亦不知龙飞山岳震。习定有常,故投之至变不惊,扰之至繁不乱也,不必诵经作法。卒而魔事息灭,不能损尊者分毫。
  怪物灵通伎俩多,金人变幻作娇娥。
  飞龙矫矫惊山岳,尊者神翔宇太和。
  越七日,前怪变作一小虫,伏形于尊者座下。尊者知是魔之小变,遂以手取之,示众弟子曰:“此魔本欲窃听吾法,以私淑其身,故初变为金人,为女子,再变为震憾神物,三变为潜形小虫,谲诈如此。”众人兢欲祛灭之,尊者曰:“不可。彼来本为听经,非为嫁祸,汝辈必欲祛灭之,是待物不洪而阻其向道之机也。”徐谓小虫曰:“吾不伤汝生,不灭汝形,放汝回去。汝若诚心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