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不亦远乎若只将如来言教回为己解自矜自足者非真菩萨也。

     又

  师子捉象全力捉兔亦用全力一勺冰清一海水亦清此皆戒人忽细而趋大重理而轻事也廓落若能全身拶入则道力日深世念自淡久久不着排遣自能行人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诚中着外不期人信而人自信之正不在慕高而显奇也若见世人可厌我能我高处皆是大病见有清净性可依止亦病见无性无物亦病但镕治表里心尽即得。

     又

  禅者远迎正值青黄不接之际数米而炊岂有为法而出之人既展便收已进复退之理乎虽贵方之信慕者殷而道场之堪寓者少千里如力求所至自不惮跋踄之劳如其软暖自足虽吐沫日濡无益也接书及所答神鼎十二问知吾徒通身是病而不知故令侍者录神鼎十二语以见寄幸细心参详不可草草会去也若果真脱尽贴肉汗衫底人他自知时明与不明是两头语千里所答正是依他作解障自悟门可见措大家空读万卷书问着自己家里事便东捞西摸认影迷头何时是了不见古人道若欲担荷此事直须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若闺合中物舍不得即为渗漏山僧不惜口业更为下个注脚闺合中物则是千里半生精神自矜自负底文章博学身世功名及学道以来说迷说悟说性说心论玄论妙论宾论主等一切理障事障皆是也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者即是一个刘千里更无丝毫能所解会者是也年纪到这时节平生所学所为所得所悟那里是真实受用而更论说闲话过日乎千里勉之愿千里荡尽能所我慢之见拶到法法平等之时有何了悟之可重有何迷昧之可轻有何奇特之可异有何世态之可离自然起无缘慈运平等悲狂缘化导无我无能曲顺机宜寂鉴不二方不负数载参随之苦心也若夫见赞而喜闻谤而嫌则非大光照物也明矣千里既有法子之称若不苦口痛责则山僧亦有过矣知之。

  寄张长人居士

  丈夫气宇吞空何可因循悠忽与扰扰群生同受生死轮回之苦愿居士奋起新鲜志气向难行难入处砥砺将起未起时着眼何有一弹指顷非是上上善因无一芥子许地非是舍身命处以此砥行何行不真以此利生何生不度如或未能直入此门则只与么精勤去垢亦非分外何以故譬如虚空虽欲外之不可得也。

     又

  得手书能于兵中病中正念朗耀甚慰我衷不必更问如何若何但须只向欲起未起之际一刀两断便觉庆快平生翻过身来东涌西没南涌北没拈一茎草作丈六金身用将丈六金身作一茎草用不为分外如或根思迟钝且向旧时本参话上着倒切勿思惟卜度之为嘱耳。

     又

  大丈夫汉决定不畏难而就易决定不随人脚跟而况肯随缘流浪乎然当其未到卒地断爆地折时不遇咬猪狗手脚弗惜恶辣面皮煆炼到洒落自在无疑无碍之地则日久因循乍冷乍热几番自作主宰未久终没奈何直饶到洒落田地尚未梦见师家门头户底在不见张无尽初见东林总几被平实坑子活埋不得兜率悦一番激砺焉能直透牢关后至真净文处大用一提依然茫无著落须知此事大不容易也长人居士非所谓丈夫汉子者耶乃甘心因循随情恍惚倘遇一枚瞎眼汉将条断贯绳穿向无事甲里死水浸杀定也道友中有血性者如长人真不易得山僧知而不言仅以世谛往来得不有辜于长人之知我哉欲与长人言者无穷但纸尽耳山刻数种寄览幸细心体阅此中大有相为处也。

     又

  山僧自离蕲广驻锡神鼎虽破屋淋漓饘粥不继曾不足以少动予忧惟是人根浮薄道眼昏迷忧之在心苦不可言纵有走上走下禅和不肯向省力处做工夫却强作主宰唼狐涎作活计被山僧全体作用大棒打这臭死奴骂遮屎面孔远近惊疑夺之愈峻执之愈深可奈何哉总若如此如何参得神鼎禅每念蕲广数年淘汰惟千里与长人颇为全身放下做工夫而千里方如贫人忽得宝珠矜异自足而不知其分外也今来见其道念更切而所答神鼎十二问通身是病路远难于面详故不惜痛下钳锤以复之长人试取一看恐一剂能脱二人沉痾未可知也然长人质朴近道偷心已死却十有八九只欠当阳一掷尔今时学道人除却心思口说便茫无著落殊不知此无著落处正是当人稳坐家庭时节既坐家庭则一切作为皆是心不可思口不可说的大解脱门处更有若凡若圣若悟若迷世出世等一切法耶虽然即遮无思议亦须指向他方世界然后随顺世缘号令凡圣皆是我心之常分耳到遮里方与开口也打不开口也打话相应不若今时杜撰禅师随语生解痛下名言者所能凑泊也长人勉之。

  复张一生居士

  读来札知居士于病冗中不昧正念喜慰喜慰但所云凡百绸错都非本领而生厌苦者此固学道人初心通病第未审居士以何为本领耳学道若不经恶逆境缘烹炼终是照觉不出虽云毫无进步不妨举觉分明若有能觉所觉之异则有觉痛痛觉之殊若能虚照无缘则病业与身俱如云影矣病与不病既不可得而知搜讨无落处者谁乎何不并那怕落空底亦空即此空亦不可得如是则十方世界廓落目前药罐炉边超凡入圣虽然如是后日相见若守此作解一棒打折汝腰莫言不道。

     又

  禅者冒暑远迎足见贤契辈信心真切但神鼎一时不能撒手且其地僻山深似非老祖菩提之可及不大不小可暂可长今来狐鼠望风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