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南岳怀让禅师

  见马祖常习坐,禅师问曰:大德,坐禅图甚么?祖曰:图作佛。师乃取一砖,于彼庵前石上磨。祖曰:磨作甚么?师曰:磨作镜。祖曰:磨砖岂得成镜耶?师曰: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得作佛?祖曰:如何即是?师曰: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祖无对。师又曰: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祖闻示诲,如饮醍醐,礼拜问曰: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祖曰:有成坏否?师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见道也。乃说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花无相,何坏复何成。祖遂开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奥。

 轻轻阃外展机筹  引玉抛砖格异眸
 打叠车牛三昧起  木童骑鹤上杨州

  曹溪第三世江西马祖道一禅师

  百丈为侍者。一日侍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丈于言下有省。又后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丈直得三日耳聋。祖付法偈曰:心外本无法,有付非心法,既知非法心,如是付心法。

 鼻痛始知灯是火  耳聋难掩掣风颠
 大千沙界文同轨  天自高兮海自渊

  曹溪第四世洪州百丈山怀海禅师

  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时黄檗闻举,不觉吐舌。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师付法偈曰:本无言语嘱,强以心法传,汝既受持去,心法更何言。

 陈年蛊毒水难当  触着通身皮骨丧
 识得根源为活计  一般酥酪是砒礵

  曹溪第五世洪州黄檗山希运禅师

  临济在师会下,行业纯一。首座睦州叹曰:虽是后生,与众有异。遂问:上座在此多少时?济云:三年。座云:曾参问也无?济云: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座云:汝何不去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济便问。声未绝,师便打。济下来。座云:问话作么生?济云: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座云:但更去问。济又问,师又打。济如是三度问,师三度打。济白首座云:幸蒙慈悲,令某甲问讯和尚,三度发问,三度被打,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座云:汝若去时,须辞和尚去。济礼拜退。座先到师白云:问话底后生甚是如法。若来辞时,方便接他,向后成一株大树,与天下人作阴凉去在。济辞师,师嘱云:不得往别处去,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必为汝说。济到大愚。愚问:甚处来。济云: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句?济曰: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更来者里问有过无过。济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搊住曰:者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甚么道理?速道速道!济遂筑大愚胁下三拳。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便回师,见便问:者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济云:秪为老婆心切人事了。侍立。师又问:什么处去来?济云:昨奉慈旨,令参大愚去来。师云:大愚有何言句。济遂举前话。师云:作么生得者汉来,待痛与一顿。济云:说甚么待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师云:者风颠汉却来者里捋虎须。济便喝。师云:侍者引者风颠汉参堂去。后付偈曰:病时心法在,不病心法无,吾所付心法,不在心法途。

 三回痛棒骨生痕  一筑高安便答恩
 更把虎须频倒捋  乾坤搅动斗星昏

  曹溪第六世镇州临济义玄禅师

  兴化为侍者,机缘默契,师以法偈印之。偈曰:至道无拣择,本心无向背,便如此承当,春风增瞌睡。化后充三圣首座,次任大觉院主(云云)。开堂日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三圣于我太孤,本为大觉师兄,大觉于我太赊,不如供养临济先师。

 家富儿娇无拣择  机筹互换始承当
 春风瞌睡流千古  有眼如盲日正央
 顶 竖亚摩醯眼  肘后横悬夺命符
 毒气迸开无限意  赚他驴粪较赊孤

  临济第二世魏府兴化存奖禅师

  南院久依座下。师以法偈付曰:大道全自心,亦非在心求,付汝自心道,无喜亦无忧。

 自心大道没遮藏  花笑鸟啼山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