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奏曰。法界者一切眾生之本體也。從本以來。靈明廓徹廣大虗寂。唯一真境而已。無有形貌而森羅大千。無有邊際而含容萬有。昭昭於心目之間而相不可覩。晃晃於色塵之內而理不可分。非徹法之慧目。離念之明智。不能見自心如此之靈通也。故世尊初成正覺歎曰。奇哉。我今普見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着而不能證得。於是稱法界性。說華嚴經。全以真空簡情事理融攝周遍凝寂。帝天縱聖明。一聽玄談廓然自得。於是敕有司備禮鑄印遷國師。統冠天下緇徒。號僧統清涼國師。
  是歲三月丙申。敕諫議孟簡.補闕蕭俛於醴泉寺監護譯經潤文(見舊史本紀)。
  論曰。譯經自漢歷晉南北朝十有六國而至于唐。皆有梵僧自天竺來。及華人善竺音者。迭相翻譯。迄開元間智昇錄經律論及聖賢撰集總五千四十八卷。稍為定數。其後貞元間又別錄不空等新譯二百餘卷。及是元和以後譯經遂廢。
  本朝太平興國初有梵僧法賢.天息災.施護三人自西竺來。雅善華音。 太宗夙承佛記。建譯場於太平興國寺。悉取國庫所貯梵夾。令三梵僧擇未經翻者。集兩街義學僧詳定譯之。并募童子五十人令習梵字。獨惟淨者江南李主之子。敏悟絕人遍曉竺文。久之亦能翻譯。 太宗御製新譯聖教序。洎 真宗即位。初陳怒建議以為譯經費供億。願罷之。 上以先朝留意。不許。至大中祥符間。凡新譯經論五百餘卷。真宗御製繼聖教序。於是譯眾乞如開元造錄。有旨命譯經潤文趙安仁.楊億撰次為二十卷。尋內降 太宗所作釋氏文字令編入錄。安仁等再表請御製釋教文章。 上賜法音前集七卷。附 太宗文集之次。以冠東土聖賢撰集之首。嗚呼。由 真宗以後。去世尊滅度。茫然遠甚。經教固多翻譯。正不必有也。凡令學者雖有如是千經萬論。日為榮利所牽。漫然未甞以之掛眼。罔念先聖建立之艱難。惟此未始不涕下也。
  時禪者無著入五臺山求見文殊大士。至金剛窟前炷香作禮瞑坐。少頃聞有叱牛者。著遽開眸。見山翁野貌瓌異。牽牛臨溪而飲。著起揖。山翁曰爾來何為。曰願見文殊大士。翁曰。大士未可見。汝飯未。著曰未也。翁牽牛歸。著躡跡隨之。俄入一寺。翁呼均提。有童子應聲出迎。翁縱牛引著升堂。堂宇皆金璧所成。翁踞牀指綉墪命著坐。童子俄進玳瑁柸。貯物如酥酪。揖與對飲。著納其味。頓覺心神卓朗。翁曰近自何來。著曰南方。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曰末代比丘少奉戒律。翁曰多少眾。曰或三百或五百。著問。此間佛法若何住持。翁曰龍虵混雜凡聖同居。曰眾幾何。翁曰前三三後三三。遂談緒及暮夜。著欲留。翁不許。著戀戀不即去。翁投袂起。叱童子引著出之。著不得留。行未遠問童子。適何寺。童子曰般若寺也。著悽然悟彼翁者即文殊也。不可再見。即稽首童子足下。願丐一言為別。童子隱身而歌曰。面上無嗔供養具。口裏無嗔吐妙香。心內無嗔是珍寶。無垢無染即真常。著因駐錫五臺。往往頻與文殊會[目*吾]云。
  本朝元豐間太尉呂公惠卿。字吉甫。學通內外。甞注法界觀及出新意解莊子。因戒邊暇。日游臺山。至中臺忽雲霧四合。暴風雷雨聲震林壑。從者驚悚潛伏。斯須有物狀若蒼虬半出雲霧間。太尉駭甚。移時稍霽。外望見一童子。體黑而被髮。以蒲自足纏至肩。袒右膊。手執梵夾。問太尉曰。官人何見而震駭如此。太尉曰夙有障緣遇茲惡境。童子曰。今皆滅矣。官人何求而來。太尉曰願見大士。童子曰欲見菩薩何為。曰甞覽華嚴大教。旨深意廣。欲望大士發啟解心。庶幾箋釋流行世間。使幽夜頓獲光明。大心者即得開悟。童子曰。諸佛妙意。善順事理。簡易明白。先德注意可解。如十地一品。釋文不過數帋。今時枝蔓注近百卷。而聖意逾遠。真所謂破碎大道也。太尉曰。童子貌若此而敢呵前輩乎。童子笑曰。官人謬矣。此間一草一木無非文殊境界。在汝日用觸事不迷。此真文殊耳。曷以凡情亂干思慮。太尉悔前言之謬。即頓首下拜。纔起之間童子現大士形。跨師子隱隱雲中不見。太尉自爾惋恨心神恍惚。家人問故。答曰。吾欲竭誠悔過。期再見衣蒲童子。即嚴具香火晨夕以之志於必見而後已。久之忽見童子於香几上呵曰。胡為住相貪著之甚耶。太尉曰正欲世人咸見大士示化之真容耳。即命[書-曰+皿]工圖之。頃刻不見。
  六年。有旨移京兆章敬寺懷惲禪師入居上寺。玄徒輻湊。惲示眾曰。至理忘言。時人不悉。強習它事。以為功能。不知自性元非境所。是箇微妙大解脫門。所有鑑覺不染不礙。如是光明未曾休廢。曩劫至今固無變易。猶如日輪遠近斯照。雖及眾色不與一切和合。靈燭妙明非假鍛煉。為不了故取於物象。但如揑目妄起空華。徒自疲勞枉經劫數。若能返照無第二人。舉措施為無虧實相。
  居士龐蘊。字道玄。衡陽人。世業儒。貞元初謁石頭和尚。亡言妙契。一日石頭問。子自見吾以來。日用事作麼生。對曰。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乃呈一頌曰。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乖。朱紫誰為號。丘山絕點埃。神通并妙用。運水及搬柴。石頭然之。後參馬祖。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祖曰待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