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本貴冲虗。養志無為遺情外物。全真守一是謂玄門。驅馳世務尤乖宗旨。朕應期御宇興隆教法。志思利益情在護持。欲使玉石區分薰蕕有辨。長存妙道永固福田。正本澄源宜從沙汰。諸僧尼道士女冠有精懃練行守戒律者並令就大寺觀居止。供給衣食不令乏短。其不能精進無行業。弗堪供養者。並令罷道各還桑梓。所司明為條式。務依教法。違制之事悉宜停斷。京城留寺三所觀二所。其餘天下諸州各留一所。餘悉毀之。六月四日秦王以府兵平內難。誅太子及齊王。高祖以秦王為皇太子。付以軍國政事。是月癸亥大赦天下。停前沙汰二教詔。甲子高祖遜于位稱太上皇。太子即位于東宮是為太宗。
  論曰。舊唐史稱傅奕雖究陰陽之書。亦自不信。又云。初庾儉為太史令耻以術宦乃薦奕自代。及奕為令。與儉同列。數排斥其短。儉不以為恨。識者多儉而嫉奕躁訐。於戲。奕為人淺狹如此。其後稱巨儒者乃竊其餘論而宗師之。又毀黷釋氏疏。當時正義大臣皆鄙其說。獨內官張道源稱其合理。高祖雖曰聽之。及觀其詔始終皆推美吾道。特汰去偽濫虧損大教者耳。令下。閱月而太宗昇儲位。即停其詔。天意人事良有以夫。
  貞觀元年。太宗對群臣太息曰。今大亂之後。其難治乎。諫議魏徵對曰。大亂之易治。譬飢人之易食。帝曰。古不云乎。善人為邦百年。而後勝殘去殺。徵曰。此不為聖哲之論。聖哲之治其應如響。蓋不其難。僕射封德[((巨-匚)@一)/粉/大](與基切)曰。不然。三代之後澆詭日滋。秦任法律。漢雜霸道。皆欲治而不能。非能治而不欲。徵書生。好虗論。徒亂國家。不足聽。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顧所行如何耳。黃帝戰蚩尤。七十而戰勝其亂。因致無為。九黎害德。顓頊征之。既克而治。桀為亂。湯放之。紂無道。武伐之。湯武身及太平。若人漸澆詭不復樸。今當為鬼為魅。尚安得而化之哉。德[(雪-雨)/粉/大]不能對。然腹以為不可。帝雅以徵對為然。他日帝甞召傅奕賜之食而謂曰。佛道微妙。聖迹可師。且報應顯然屢有徵驗。汝獨不悟其理。何也。弈對曰。佛是西方桀黠欺訹夷狄。及流入中國。尊向其教。皆邪僻纖人摸寫莊老玄言飾其妖妄。無補於國家有害於百姓。帝惡其言。不答。自是終身不齒。
  三年七月蝗害稼。帝在苑中掇蝗而言曰。民以糓為命而汝害之。是害吾民也。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汝而有靈當食朕身無害吾民。將吞之。左右恐致疾。遽求代。帝曰。所貴移災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由是終帝世蝗不為害。冬十二月癸酉詔曰。有隋失道。九服沸騰。朕親總元戎致茲明罰。其有桀犬嬰此湯羅銜鬚義憤。終乎握節各徇所奉。咸有可嘉。日往月來逝川斯遠。切恐九泉之下尚淪鼎鑊。八難之間永纏水炭。愀然疚懷無忘興寢。所以樹立福田濟其營魄。可於建義以來交兵之處。為義士凶徒殞身戎陣者各建寺剎。招延勝侶。望法鼓所振變炎火於青蓮。清梵所聞易苦海於甘露。所司量定處所并立寺名。支配僧徒及修院宇。具為事條以聞。稱朕矜哀之意。仍命虞世南.李伯樂.褚遂良.顏師古.岑文本.許敬宗.朱子奢等為碑銘以紀功業(已上見舊史)。
  論曰。昔周文王之興澤先枯骨。而天下歸仁焉。太宗方建太平。而亦首刱佛寺為殞身戎陣者薦冥福。嗚呼。太宗可謂神道設教。德被幽明。非區區瘞骨之比也。
  四年十月天下斷獄死罪二十有九人。東南薄海。西極于嶺。北窮玄塞。戶不閑。行旅不賷粮。取給於路。米斗五文。天下大治。蠻夷君長襲衣冠帶刀宿衛。帝喜謂群臣曰。此魏徵勸朕仁義之効也。惜不令封德[(雪-雨)/粉/大]見之。因追念初平天下時手誅千餘人不及享太平。即以御服施諸寺。命僧禮懺薦擢焉。
  是歲雙峰四祖道信大師游匡山。登絕頂。望牛頭山見紫雲如蓋。下有白氣橫分六道。祖以為有異人。遂往求之。時法融禪師居其中。每惟宴坐見人不起。或拜之亦不顧。世號懶融。祖入山見之問曰。在此何為。融曰觀心。祖曰。觀者何人。心是何物。融愕然無對。挺身起曰。大德自何來。甞識道信大師否。祖曰即貧道是也。融再拜請示心法。祖曰。夫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盡在心源。一切戒定慧門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一切煩惱業障本自寂寂。一切因果皆如幻夢。無三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虗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無欠少。與佛何殊。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觀行亦莫息心。莫起貪嗔莫懷愁慮。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善不造眾惡。行住坐臥觸目遇緣皆是佛之妙用。快樂無憂。故名為道。融曰。心既具足。復誰是佛。又誰為心。祖曰。非心不問佛。問佛非不心。融曰。既不許作觀行。於境起時如何對治。祖曰。境緣無好醜。好醜起於心。心若不強名。妄情何由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徧知。汝但隨心自在。無復對治。即名常住法身。無有變易。吾受璨大師頓宗法門。今以付汝。汝諦受吾言。可止此山。當有五大士紹汝玄化。祖受法已歸于雙峰。
  七年三藏法師玄弉游天竺求法。達于王舍城。弉生洛洲偃師。陳氏。隋季出家具戒。愽貫經籍。每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