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既悅詩書禮樂。奚為復好佛道。彼豈能踰經傳。美聖業哉。牟子曰。書不必孔子之言。藥不必扁鵲之方。合義者從。愈病者良君。子愽取眾善。以輔其身。子貢曰。夫子何常之有乎。堯事君疇。舜事務成。昭旦學呂望。丘學老聃。亦俱不見於六經也。四師雖聖。比之於佛。猶鳥獸之於麟鳳也。而堯舜周孔且猶與之。況佛之智見。窮諸法原奧。焉捨而不學乎。六經事義。或有所闕。佛不見記。何足怪疑哉。又問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今沙門剃頭。異俗。豈合聖人孝子之道也。子曰。昔齊人。乘舡渡江。其父墮水。其子攘臂捽頭顛倒。使水從口出。而父得甦。夫捽頭顛倒。不孝莫大。然以全父之身。若拱手修孝子之常。父命絕於水矣。孔子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所謂時宜施也。而泰伯斷髮文身。孔子稱之至德。未甞毀之也。由是而觀。苟有大德。不拘於小。沙門捐家財。棄妻子。不聽音視色。可謂讓之至矣。何違聖語。不合孝乎。豫讓吞炭漆身。聶政皮面自刑。伯姬蹈火高行截容。君子為勇而死義。不聞譏其自毀沒也。沙門除髮進德。比之四人。不已遠乎。又問曰。不孝莫大無後。沙門棄妻子。捐財貨。何違孝之行也。子曰。長左者必短右。大前者必狹後。妻子財物。世之餘也。清躬無為。道之妙也。老子曰。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又曰誦詩書。修禮節。鄉人傳業。名譽洋溢。此中士所施行。恬淡者所不恤。故巢由栖澗水。夷齊餓首陽。孔子稱其賢曰。求仁而得仁也。不聞譏其無後無貨也。沙門修道德。以易游世之樂。反淑賢。以貸妻子之歡。是不為奇。孰與為奇哉。又問曰。孟子曰。吾聞用夏變夷。未聞用夷變夏。吾子學周孔之道。捨而學夷狄之術。不已惑乎。曰子但見禮制之華。而暗道德之實。窺炬之明。而未視天庭之日也。孟軻之所疾。專一耳。昔孔子欲居九夷。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禹出西羗而聖哲。由余產狄而霸秦。況傳曰。北辰之星。在天之中。在人之北。以此觀之。漢地未必為天下中也。佛經以十方界統。皆屬佛之化。而其法乃萬法之源。是以吾復尊而學之。何為當捨周孔之道。金玉不相傷。隋壁不相妨。謂人為惑。特自惑乎。問曰。佛道無為淡泊。世人多譏毀之。其說廓落難用。虗無難信何也。曰未味不合於眾口。大音不比於眾耳。作咸池嚴簫韶。莫之和也。張鄭衛之絃歌時之音。必期而撫手也。韓非以管窺之見。而謗堯舜。接輿以毛釐之分。而刺仲尼。皆躭小而忽大者也。夫聞清商而謂之角。非彈絃之過也。聽者不聰矣。見和璧而名之石。非璧之賤也。視者之不明矣。大道無為。非俗所見。不為譽者貴。不為毀者賤也(餘文見弘明集)。

  歷朝釋氏資鑑卷第二
  歷朝釋氏資鑑卷第三

    閩扆峯沙門 熈仲 集

  南北朝

  宋。劉裕。自庚申盡己未。八主。六十年。都建康。
  魏。明元帝。太帝五年。盡有河北。
  高祖武帝。受晉禪即位。改元永初。歲庚申六月也○造靈根法王東山等寺。迎佛馱跋陀羅。於道場譯華嚴經。召曇無竭。招二十五人。遊西域求經○敕僧瑾。為天下僧主。給法伎一部。親信二十人。月給錢三萬貫。并車輿吏力。凡諸鎮。皆勑與瑾。四方献納。並問僧正。
  釋慧義。梁氏。北人。游京師。乃說。冀州有法稱。臨終語弟子普嚴云。嵩高靈神云。江東劉將軍。應受天命。吾以三十二璧鎮金以缾為遂徹宋王。王謂義曰。非常之瑞。若非法師自行。無以獲也。義以晉義熈十三年七月。往嵩高山。燒香行道七日。夢老人將義往璧處。指云。此石下。明日周行。見廟所炳然如夢。於石壇下得璧三十二枚黃金一缾。義還京。宋武帝踐祚。禮遇彌深(詳見宋史)。
  釋道溫。安定皇甫氏。建武初。詔止中興寺。武帝大明中。勑為都邑僧主。路昭皇太后。大明四年十月八日。造普賢像。於中興禪房設齋。凡三百僧。列名同集。人數已定。俄一僧。晚來就座。與齊主共語。忽不見。溫乃列言曰。皇太后睿鑒沖明。聖符幽洽(云云)。模造普賢盛像。寶傾宙。珍妙盡天飾。所設齋講訖。今月八日。會定席次。忽覩異僧預座。容止端嚴。氣貌秀發。齊主問名。曰慧明。寺曰天安。言對間。忽不見。合席嗟異(云云)。故上王盛士。剋表大明之朝勸發妙身。躬見龍飛之室。意若因陛下慧燭海隅。明華日月。故以慧明為名。天安為寺稱。神基彌遠。乃宇齊悅表聞。改禪房為天安。以旌厥瑞。賜錢五萬貫。
  釋道猛。西涼人。游京。止東安寺。宋大宗。為湘東王時。深相崇薦。乃登祚。太始初。創寺于建陽門外。賜錢三十萬。以供資待。勑猛為綱領。帝曰。夫人能弘道。道藉人弘。今得非直道益蒼生。亦有光世望。可目為興皇寺。開講日。帝親臨。公卿皆集。有詔曰。猛法師。道風多濟。朕素賓友。可月給錢三萬。令使四人。白簿吏二十人。車及步輿各一乘。元徽三年。卒于東安寺。壽六十五(僧史)。
  甲子 宋文帝。義隆。八月即位。改元嘉 魏世祖太武燾即位改元光始。
  魏大武。亦遵太祖太宗崇信之業。每引高德沙門。與共談論。輿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