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八月四日。堂曰。自按察幾時離衙。簫曰。前月二日。堂曰。為甚麼道開口不得。簫乃契悟。
  贊曰。兩箇俗漢。一人病在鼻孔裏。一人病在舌頭上。只消南堂一味藥。管取兩箇面目如舊。不見道此藥亦能殺人。亦能活人。

  張栻(道顏禪師法嗣)

  張栻。字敬夫。累官吏部侍郎。嘗問道於道顏曰。見即便見。擬思即差。又作麼生。顏曰。還問不知有。栻曰。政當知有時如何。顏曰。聞聲見色只如常。栻豁然有省。乃留偈曰。聞聲見色只如常。熟察精麤理自彰。脫似虗空藏碧落。曾無少剩一毫芒。顏然之。後方病革。定叟求教。栻曰。蟬蛻人欲之私。春融天理之妙。語訖而逝。栻平生潛心經史。動以古聖賢自期。所著有論孟.太極諸書。學者稱為南軒先生。
  贊曰。碧落虗空。蟬蛻春融。點顏川眼。挺濂溪松。且道是禪學。是聖學。一任天下人摸索。

  李浩(天童曇華禪師法嗣)

  侍郎李浩。字德遠。號正信。建昌人。紹興中進士。嘗閱楞嚴經。如游舊國。應菴曇華說法於衢之明果。浩投誠入室。華揕其胸曰。侍郎死後向甚麼處去。浩駭然汗下。華喝出。浩退。參不旬日。竟躋堂奧。以偈寄同參嚴康曰。門有孫臏鋪。家存甘贄妻。夜眠還蚤起。誰悟復誰迷。菴見之稱善。有鬻胭脂者。亦久參應菴。頗自負。浩贈偈曰。不塗紅粉自風流。往往禪徒到此休。透過古今圈繢後。却來這裡喫拳頭。

  吳十三(道謙禪師法嗣)

  建寧府仙州山吳十三道人。每以己事扣諸禪。及開善謙。歸結茅於其左。遂行給侍。一夕忽然啟悟。占偈呈善曰。元來無縫罅。觸著便光輝。既是千金寶。何須彈雀兒。善答曰。啐地折時真慶快。死生凡聖盡平沈。仙州山下呵呵笑。不負相期宿昔心。
  合贊曰。無悟迷。無縫罅。新婦騎驢阿家牽。

  朱熹(道謙禪師法嗣)

  朱熹。字元晦。號晦菴。婺源人。少年不樂讀時文。因聽一尊宿談禪。直指本心。遂悟照照靈靈一著。年十八。從劉屏山游。山意其留心舉業。搜之篋中。惟大慧語錄一帙而已。熹嘗致書道謙曰。向蒙妙喜開示。從前記持文字。心識計較不得。置絲毫許在胸中。但以狗子話時時提撕。願投一語。警所不逮。謙答曰。某二十年不能到無疑之地。後忽知非勇猛直前。便是一刀兩段。把這一念提撕。狗子話頭不要商量。不要穿鑿。不要去知見。不要強承當。熹於言下有省。有齋居誦經詩曰。端居獨無事。聊披釋氏書。暫息塵累牽。超然與道居。門掩竹林幽。禽鳴山雨餘。了此無為法。身心同晏如。又曰。佛氏之學與吾儒甚相似。如云。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樸落非他物。縱橫不是塵。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看他是甚麼見識。又曰。佛家有三門。曰教.曰律.曰禪。禪家不立文字。直下識心見性。律法甚嚴。毫髮不容罪過。教有三項。曰天台教.曰慈恩教.曰延壽教。延壽教南方無傳。其學近禪。天台教專理會講解。慈恩教亦只是講解。吾儒若見得道理。透就自己。心上理會得。本領便是。兼得禪的講說。辨訂便是。兼得教的動繇。規矩便是。兼得律的看來。今人多言為事所奪。有妨講學。此皆是不能使船。嫌溪曲耳。遇富貴就富貴上做工夫。遇貧賤就貧賤上做工夫。語有之。假使鐵輪頂上旋定慧圓明。終不失世間萬事顛倒迷妄。躭嗜戀著。無一不是戲劇。真不堪著眼也。瑞巖和尚每日間。常自問主人公惺惺否。又自答曰惺惺。今時學者却不如此。

  陸九淵

  字子靜。金谿人。生三四歲。問其父曰。天地何所窮際。父笑而不答。遂深思至忘寢食。乾道中進士。官至知荊門軍。居象山教授。生徒數十百人。學者稱為象山先生。嘗謂。孔子攻乎異端。斯害也。已今世類。指佛老為異端。不知當孔子時。佛教未入中國。雖有老子其說。未著苟術與。吾儒不類。即是異端。非指佛老也。一日門人朱季繹云。近日異端邪說害道。使人不知本淵。曰。如何。繹曰。如禪家之學人。皆以為不可無者。又以謂形而上者。所以害道。使人不知本淵。曰。吾友且道。甚底是本。又害了吾友甚底來。自不知己之害。又烏知人之害。包顯道嘗云。人皆謂禪是人不可無者。今吾友又云害道。兩箇却好縛作一束。今之所以害道者。却是這閑言語。又劉淳叟參禪。其友周姓者問之曰。何故捨吾儒之道而參禪淳。叟曰。譬之於手。釋氏是把鋤頭。儒者是把斧頭。所把雖不同。然却皆是這手。我今只要就他明此手。周答曰。若如淳叟所言。我只就把斧頭處明此手。不願就把鋤頭處明此手。淵曰。淳叟亦善喻。周友亦可謂善對。(心空曰。人有兩手。屈伸在我。要把鋤頭。便把鋤頭。要把斧頭。便把斧頭。何用明他。明他何用。今有病夫。兩手俱廢。蓋世明醫咸不能治。忽遇仙人來遊。人間授以靈丹。還復如故。就此就彼。自然明白。淳叟亦不善喻。周亦可謂不善對。)淵嘗終日默坐。阜民一見謂曰。子以何束縛如此。淵因自吟曰。翼乎。如鴻毛遇順風。沛乎。若巨魚縱大壑。趙東山贊淵曰。儒者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