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尚在半途。更須掃蕩玄機。盡却聖解。即偏而常正。猶如鶴在銀籠。即正而常偏。大似龍銜異寶。萬年松徑。白雪漫漫。異草寒巖。未嘗顧戀。尚坐一色。喚作貼肉汗衫。教中謂之解脫坑。亦名寂滅病。須是不稟威音佛。透出未生前。不挂萬年衣。不坐空王殿。視本來人如破草履。見佛祖似生冤家。不入異類中。不行無間路。雖然恁麼奇特。猶未是渠儂極則處。不見道。不見一色。始是半提。更須知有全提時節始得。我若全提去。法堂前定是草深一丈。盡大地道絕人稀。諸禪德。快須著些精彩。豈可取次承當。他時異日。只成自誤。山僧恁麼道。還有知落處底麼。良久。曰。夜行人只貪明月。不覺和衣渡水寒。 上堂。一塵起。大地收。一葉落。天下秋。懸須彌於諸人鼻孔上。著大海於諸人眼睛中。得則得。只是未知有向上一竅在。古人事不獲已。垂一言半句。只要教人會去。殊不知向好肉上剜瘡。豈況舉古明今。遠照近用。大似嚼飯餧嬰兒。有甚麼用處。所以雲門道。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乾坤大地天下老和尚總在拄杖頭上。直饒會得倜儻分明。放過你去。只在半途。若不放過。盡是野狐精去。還委悉麼。燕市屠牛春色好。鈎齊元在直鈎中。 到虎丘。請上堂。某逢歒手。雖有行而難藏。月到天心。得無遮而自在。欲行向上路。須得同參證明。方可脫體提持。全機出沒。更不必優游性海。入理深談。只知語妙意玄。切恐渾身泥水。又不欲破三作五。換斗移星。免使家醜外揚。教他傍觀者哂。且不敢正偏回互。隱密全該。正按則理事雙忘。言思路絕。傍提則龍吟枯木。韻出青霄。又恐劒已化龍。刻舟無益。亦不敢說四種料簡。列四主賓。一句具三玄。一玄具三要。一喝分賓主。照用一時行。自知是已陳芻狗。靈龜負圖。只欲說句裏明機。風前有路。未語先分付。用處絕蹤由。終是野鴈見人。意已先改。更說言無展事。語不投機。承言者喪。滯句者迷。不犯波瀾。迢然自異。不立窠臼。徧界難藏。大似滯殼迷封。日中逃影。擊禪床一下。曰。今日一齊打破。更不用這箇閑家具。別有騎聲蓋色。越格超宗底一著子。不免對眾拈出。舉拂子曰。還見麼。海山幸有任公子。一鈎曾連十二鼇。 上堂。舉石霜和尚遷化。眾請首座繼鍾住持。虔侍者所問公案。師曰。宗師行處。如火消冰。透過是非關。全機亡得喪。盡道首座滯在一色。侍者知見超師。可謂體妙失宗。全迷向背。殊不知首座如鷺鶿立雪。品類不齊。侍者似鳳翥丹霄。不縈金鏁。一人高高山頂立。一人深深海底行。各自隨方而來。同會九重城裏。而今要識此二人麼。竪起拂子曰。龍臥碧潭風凜凜。垂下拂子曰。鶴歸霄漢背摩天。 僧問。最初威音王。末後婁至佛。未審最初參見甚麼人。曰。家在大梁城。更問長安路。云。只如德山擔疏鈔行脚。意在甚麼處。曰。拶破你眼睛。云。與和尚悟華嚴宗旨相去幾何。云。同途不同轍。云。昔日德山。今朝和尚。曰。夕陽西去水東流。 問。世尊拈華。當為何事。曰。揭開腦蓋。云。爭奈迦葉微笑何。曰。情知你落第二頭。云。恁麼則載斷脚跟。曰。猶自不知羞。 問。如何是一喝如金剛王寶劒。曰。血濺梵天。云。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師子。曰。驚殺野狐狸。云。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曰。驗得你骨出。云。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曰。直須識取把針人。莫道鴛鴦好毛羽。 問。如何是荊南境。曰。千里雲濤三峽嶮。一帆風浪五湖寬。云。如何是境中人。曰。直諫豈無唐獨座。英雄宜有眷髯翁。云。人境已蒙師指示。高提祖印事如何。曰。巡海夜叉頭載角。電光石火莫踟蹰。僧禮拜。師曰。更須透過未生前。 問。如何是正中偏。曰。更深垂却夜明簾。云。如何是偏中正。曰。天曉賊人投古井。云。如何是正中來。曰。百卉乘春在處開。云。如何是兼中至。曰。雨雪交加無處避。云。如何是兼中到。曰。兩頭截斷無依倚。心法雙忘始得玄。紹興庚午孟夏。示少恙。至五月朔。晨起。眾衲環擁。求末後句。師撝之曰。吾平生口過不少。今尚何言。去。去。吾將少憩焉。遂瞑目而逝。三日慈客儼如。火浴後。獲設利。有大如蚌珠。五色者莫計。塔于院之東。師以踐履無玷而嚴於授受。宣撫邵公溥.給事馮公檝與數十勝流。皆以師事之。閱世六十四。坐夏三十五。

  潭州福嚴文演禪師

  成都新繁人。族楊氏。年十八。依廣孝子安為僧。登戒住習經論。久之。謁正法明禪師。聞舉雲門胡餅話。有省。後見圓悟。始極法源。初住智度。晚遷福嚴。 上堂曰。當陽坐斷。凡聖跡絕。隨手放開。天回地轉。直得日月交互。虎嘯龍吟。頭頭物物。耳聞目眎。安立諦上是箇甚麼。還委悉麼。阿斯吒。咄。 上堂。等閑地明白。不思量現成。前佛後佛於此指注不及。天下衲僧計較不就。制遏不住。逈脫情塵。唯自肯方親。全機放下。一向靠將去。上無佛祖可依。下無自己可據。如大虗空更無執礙。直是煜赫地不昧一切。得這些巴鼻子了。便乃應用無窮。然亦須隨手揑破始得。何故。大紅爐中不容點雪。 僧問。如何是定林正主。曰。坐斷天下人舌頭。云。未審如何親近。曰。覰著則瞎。 問。學人上來。請師相見。曰。三要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