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欣欣。我獨不肯。如靈龜負圖。自取喪身之兆。鳳縈金網。趨霄漢以何期。須於旨外明機。莫向言中取則。是以石人機似汝。也會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應和。 僧問。三世諸佛不知有。意旨如何。曰。弄巧成拙。云。狸奴白牯却知有。又作麼生。曰。鈍鳥逆風飛。 問。眾手淘金。誰是得者。曰。入水見長人。 問。如何是面前事。曰。鼻孔。云。如何是向上事。曰。眼睛。 問。金鏃慣調曾百戰。鐵鞭多力恨無讎。學人上來。請師端的。曰。誅龍之劒。豈可揮虵。僧噓噓。師曰。而今大有如君者。不到烏江未肯休。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曰。玉樹夜凋零。不待狂風掃。 問。從上諸聖傳不到處。請師道。曰。番人愛裹鵰鼠帽。云。斬新日月。特地乾坤。曰。鐵鞭遙指賀蘭山。 師暮年休於會聖岩。敘佛祖奧義。作九帶。曰。佛正法眼帶.佛法藏帶.理貫帶.事貫帶.理事縱橫帶.屈曲垂帶.妙叶兼帶.金針雙鏁帶.平懷常實帶。學者既已傳誦。師曰。若據圓極法門。本具十數。今此九帶已為諸人說了。更有一帶。還見得麼。若也見得親切分明。却請出來對眾說看。說得分明。許汝通前九帶。圓明道眼。若見不親切。說不相應。唯依吾語而為己解。則名謗法。諸人到此如何。眾無語。師叱之而去。末篇論南華真經曰。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游從容。是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郭象註曰。凡相知者。果可以此知彼。不待是魚。然後知魚也。師曰。郭象於魚猶彷彿矣。且魚以水為命。見於水。即見於魚。所謂色心不二。彼我無差。其或離岸見水。則水外別有岸也。水岸既立。二法迭失。魚水各異。乃亂天之經。逆物之情。其或情不逆.經不亂。均順天和。魚相忘於江湖。人相忘於道術。見岸即水。見水即魚。天地一指。萬物一馬。空同實相。一體無諸。不待水而水。不待岸而岸。不待魚而魚。然後知魚水也。首楞嚴經曰。如來藏中。性水真空。性空真水。清淨本然。周徧法界。隨眾生心。應所知量。又曰。於一毫端現寶王剎。豈惟魚水矣。又經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無異相。無別相。前後際斷。如此。而無處不魚。無處不水。豈待游濠梁之上。然後知魚水哉。

  石門慈照蘊總禪師法嗣(一名谷隱)
  鎮江府金山達觀曇穎禪師

  錢塘人也。族丘氏。於隆興寺得度。神宇凜然。甞通內外墳典。出游師席。首謁大陽明安。問。洞上所立偏正君臣。當明何事。曰。父母未生時事。云。如何體會。曰。夜半正明。天曉不露。師忙然。乃往石門。理前語云。未審師意如何。曰。不道不是。但口門窄。滿口說未盡耳。云。如何是父母未生時事。曰。糞墼子。云。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曉不露。曰。牡丹華下睡貓兒。師愈疑。一日。以石頭執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問之。門曰。你道此語是藥語。是病語。云。是藥語。門叱曰。汝尚以病為藥。豈知祖師透脫意。師聞。灑然云。如何受用。曰。語不離窠臼。焉能出蓋纏。師歎曰。纔涉唇吻。便落意思。皆是死門。終非活路。即再拜禮辭。初住舒之爐峰。次遷因聖.隱靜暨雪竇.金山。 上堂。舉。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又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假拂塵埃。師曰。此二尊宿同床打睡。各自做夢。喫茶去。上堂。諸方鈎又曲。餌又香。奔湊猶如蜂抱王。因聖這裏鈎又直。餌又無。猶如水底捺葫蘆。舉拄杖作釣魚勢。曰。深水取魚長信命。不曾將酒祭江神。擲拄杖。下座。 上堂。舉。長沙岑和尚與仰山翫月次。仰云。人人盡有這箇。只是用不得。沙云。恰是倩汝用去。仰云。師叔作麼生用。沙踏倒仰山。山云。一似箇大蟲。師曰。仰山喚作大蟲。因聖道似箇狂狗。 上堂。山僧門庭別。已改諸方轍。為文殊拔出眼裏楔。教普賢休嚼口中鐵。勸人放開髂虵手。與汝斫却繫驢橛。駐意擬思量。喝曰。揑。揑。參。 上堂。始從鹿野苑。終至跋提河。於是二中間。未甞說一字。師曰。世尊只知靈龜曳尾。後人不覺見兔守株。 上堂。萬里長途去不回。此人空道已心灰。若從因聖門前過。須解逢春却再來。 僧問。如何是向去底人。曰。從歸青嶂裏。不出白雲來。云。如何是却來底人。曰。自從游紫陌。誰肯隱青山。 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曰。家裏已無回日信。路邊空有望鄉牌。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曰。滄海盡教枯到底。青山直得碾為塵。云。如何是人境兩俱奪。曰。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見漢君臣。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曰。鶯囀千林華滿地。客游三月草侵天。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曰。伸手不見掌。云。忽遇仙陀客來又作麼生。曰。對面千里。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曰。臨濟。云。恁麼則谷隱的子也。曰。德山。 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曰。驢胎馬腹。云。以何為驗。曰。種如是因。獲如是果。 問。臨濟入門便喝。德山入門便棒。未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