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清。濁水既清。功歸何所。良久。曰。幾度黑風翻大海。未曾聞道釣舟傾。 僧問。如何是四大毒虵。曰。地.水.火.風。云。如何是地.水.火.風。曰。四大毒虵。云。學人未曉。乞師方便。曰。一大既爾。四大同。 問。弓箭在手。智刃當鋒。龍虎陣圓。請師相見。曰。敗將不斬。云。恁麼則銅柱近標脩水側。鐵關高鏁鳳凰峰。曰。不到烏江未肯休。云。若然者。七擒七縱。正令全提。曰。棺木裏瞠眼。僧禮拜。師曰。苦。苦。 問。承師有言。老僧今夏向黃龍潭內下三百六十箇釣筒。未曾遇著箇錦鱗紅尾。為復是鈎頭不妙。為復是香餌難尋。曰。雨過竹風清。雲開山岳露。云。恁麼則已得真人好消息。人間天上更無疑。曰。是鈎頭不妙。是香餌難尋。云。出身猶可易。脫體道應難。曰。亂統禪和。如麻似粟。 問。如何是黃龍接人句。曰。開口要罵人。云。罵底是接人句。驗人一句又作麼生。曰。但識取罵人。 問。如何是先照後用。曰。清風拂明月。云。如何是先用後照。曰。明月拂清風。云。如何是照用同時。曰。清風明月。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時。曰。非清風而無明月。云。若然者。龍岫清風藏不得。西安明月却相容。曰。貧無達士將金濟。病有閑人說藥方。 室中問僧。月晦之陰。以五色彩著於瞑中。令百千萬人夜視其色。寧有辨其青黃亦白者麼。僧無語。師代曰。箇箇是盲人。又問僧。大乘宗旨。如何領會。僧無對。師曰。譬如死人。手執利刃。截死人頭來呈似吾。吾即許汝。其為人若此。至於去廣化神祠。犧牷之祀。碎雲岩輪藏。碑碣之陰。擲陳公妻孥。記寂音留難。皆師無作之功而致然也。故道場嚴淨。魔外革心。不敢窺其藩籬。政和五年春。偶謂侍者曰。今年有一件好事。人莫之知。眾罔測。是歲十二月十三日。就照默堂為法弟靈源清禪師置食。次答故人書。系之以頌。是日巡寮。薄暮小參。勸諭學徒。詞旨曲折。仍說偈曰。說時七顛八倒。默時落二落三。為報五湖禪客。心王自在休參。十四日。下白石莊。自書其閣曰安心并題脊記。食和羅飯如常時。食畢。偃息。日哺。從者請歸。師曰。大千為家。何以歸為。眾譁然。議云。師臥不起。殆病乎。呼醫僧化冲至。將診。師叱之。知藏慧宣云。和尚到這裏。且宜警省。師曰。川藞苴。莫亂道。言訖。趺坐而化。舁歸至法堂。端嚴如在。三日入龕。遠近士庶嗚咽瞻仰。以手探懷。肌體尚暖。二十二日茶毗。眾得設利五色。雪後有過其區所者。獲之尤甚。塔于晦堂丈室之北。州壽七十有二。夏臘四十有六。

  隆興府黃龍佛壽靈源惟清禪師

  南州武寧人。族陳氏。方齠入學。日誦千言。風神瑩徹。吾伊異比丘見之。熟眎曰。此兒苦海法船也。以出家白其父母。父母聽之。去依戒律師。年十七。為大僧。往謁延恩安禪師。安指參寶覺。師至黃龍。雖與眾作息。而問答茫然。偶閱玄沙語。倦即經行。步促遺履。俯取之。乃大悟。以告寶覺。覺曰。從緣入者。永無退失。於是名卿宿衲師友之。屢以名山見邀。堅不許。淮南漕朱公京以舒之太平力請。乃屑就。道俗爭迎之。次遷黃龍。 上堂曰。鼓聲纔動。大眾雲臻。無限天機。一時漏泄。不辜正眼。便合歸堂。更待繁詞。沈埋宗旨。縱謂釋迦不出世。四十九年說。達磨不西來。少林有妙訣。修山主也似萬里望鄉關。又道若人識祖佛。當處便超越。直饒恁麼悟入親切去。更有轉身一路。勘過了打。以拂子擊禪床一下。下座。 上堂。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更是誰。霧露雲霞遮不得。箇中猶道不如歸。復何歸。荷葉團團團似鏡。菱角尖尖尖似錐。 上堂。三世諸佛不知有。恩無重報。狸奴白怙却知有。功不浪施。明大用。曉大機。絕蹤跡。不思議。歸去好。無人知。衝開碧落松千尺。截斷紅塵水一溪。 上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祖師恁麼說話。瞎却天下人眼。識是非。別緇素底衲僧。到這裏如何辨明。未能行到水窮處。難解坐看雲起時。師既託疾告閑。居昭默堂十有五年。頹坐一室。而天下莫屈其高致。然念宗徒墮在見聞。嘗謂曰。今之學者所造。不能脫生死者。病在甚麼處。在偷心未死。然非其罪。乃師家之罪也。如漢高帝紿韓信而殺之。信雖曰死。其心果死乎。古之學者言下脫生死。効在甚麼處。在偷心已死。然非學者自能。實師家鉗錘妙密也。如梁武帝御太殿見侯景。不動聲氣。而景之心已枯竭無餘。然諸方所說非不美麗。要知如趙昌畫華逼真。非真華矣。政和七年九月十八日。食罷。掩室門。召以栖首座。敘說決別。起浴更衣。以手指頂。侍僧為淨髮。安坐趨寂。前十日。作無生常住真歸告銘及遺訓數百言。誡藏骨於海會。示生死不與眾隔也。門弟子不敢違其誡。克奉之云。

  隆興府泐潭草堂善清禪師

  南雄保昌人。族何氏。少依香雲寺法思。元豐四年。試經得度。初謁大溈喆禪師。次趨晦堂之席。堂問。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如何。師佇思。堂打出。頃之再詣。乞指南時。有貓旁伏。因謂師曰。子見彼欲搏鼠乎。雙目不瞬。四足踞地。首尾一直。擬無不中。子誠能如是。心無異緣。則六根自靜。默默究之。萬不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