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略有三益。一酬往譴。二順厭生。三成大行。今日淄州楷公亦云。嚴天大雪。始見松筠。媚草天華。亦成造化。苟竊世榮。實辜恩者。師抵淄川僦居。學者愈親。明年冬。 敕令自便。庵於芙蓉湖心。道俗川湊。僅數百人。日食粥一杯。故多引去。政和七年冬。 賜額曰華嚴禪寺。八年五月十四日。索筆書偈付侍僧曰。吾年七十六。世緣今已足。生不愛天堂。死不怕地獄。撒手橫身三界外。騰騰任運何拘束。移時乃逝。

  隨州大洪第一世報恩禪師

  衛之黎陽人。族劉氏。而劉氏世皆碩儒。師未冠。舉方略。擢上第。後厭塵境。請于朝。乞謝簪紱為僧。 上從其請。遂游心祖道。至投子。未久即悟心要。子曰。汝再來人也。宜自護持。辭謁諸名宿。皆蒙印可。丞相韓公縝慕師道望。請開法於西京之少林。未幾。大洪革律為禪。 神宗親灑宸翰。改 賜今額。 詔師居之。 上堂曰。五五二十五。案山雷。主山雨。明眼衲僧莫教錯舉。 上堂。若向這裏說即心即佛。大似頭上安頭。若說非心非佛。何異迷頭認影。賞箇名。安箇字。定箇是。立箇非。向甚麼處見達磨祖師。然雖如此。放一線道。別有商量。諸仁者。是復誰是。非復誰非。是非杳絕。分明萬機。會麼。前是官不容針。後是私通車馬。於斯明得。晝見日。夜見星。於斯不明。有寒暑兮促君壽。有鬼神兮妬君福。 上堂。如斯話會。誰是知音。直饒向一句下千眼頓開。端的有幾箇是迷逢達磨。諸人要識達磨祖師麼。乃舉手作揑勢曰。達磨祖師鼻孔在少林手裏。放開去也。從教此土西天說黃道黑。欺胡謾漢。若不放過。不消一揑。有人要與祖師作主。便請出來與少林相見。還有麼。良久。曰。果然。 問。祖師西來。九年面壁。最後一句。請師舉唱。曰。面黑眼睛白。師嘗設百問以問學者。其略曰。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忘。為甚麼一稱南無佛。罪滅河沙劫。又作此相○曰。森羅萬像。總在其中。具眼禪人。請試甄別。師素與無盡居士張公商英友善。無盡數以書問儒釋大要。師隨問以答之。無盡問曰。清涼疏第三卷。西域邪見。不出四見。此方儒道。亦不出此四見。如莊老計自然為因。能生萬物。即是邪因。易曰。太極生兩儀。大極為因。亦是邪因。若謂一陰一陽之謂道。能生萬物。亦是邪因。若計一為虗無。則是無因。今疑老子自然與西天外道自然不同。何以言之。老子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無欲則常。有徼則已入其道矣。謂之邪因。豈有說乎。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不測之謂神。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今乃破陰陽變易之道為邪因。撥去不測之神。豈有說乎。望紙後批示。以斷疑網故也。師答曰。西域外道宗多途。要其會歸。不出有無四見而已。謂有見.無見.亦有亦無見.非有非無見也。蓋不即一心為道。則道非我有。故名外道。不即諸法是心。則法隨見異。故名邪見。如謂之有。有則有無。如謂之無。無則無有。有無則有見競生。無有則無見斯起。若亦有亦無見。非有非無見。亦猶是也。夫不能離諸見。則無以明自心。無以明自心。則不能知正道矣。故經云。言詞所說法。小智妄分別。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又云。有見即為垢。此則未為見。遠離於諸見。如是乃見佛。以此論之。邪正異途。正由見悟殊致故也。故清凉以莊老計道法自然。能生萬物。易謂太極生兩儀。一陰一陽之謂道。以自然太極為因。一陰一陽為道。能生萬物。則是邪因。計一為虗無。則是無因。嘗試論之。夫三界唯心。萬緣一致。心生故法生。心滅故法滅。推而廣之。彌綸萬有而非有。統而會之。究竟寂滅而非無。非無亦非非無。非有亦非非有。四執既亡。百非斯遣。則自然因緣皆為戲論。虗無真實俱是假名矣。至若謂太極陰陽。能生萬物。常無常有。斯為眾妙之門。陰陽不測。是謂無方之神。雖聖人設教。示悟多方。然既異一心。寧非四見。何以明之。蓋虗無為道。道則是無。若自然。若太極。若一陰一陽為道。道即是有。常無常有。則是亦無亦有。陰陽不測。則是非有非無。先儒或謂妙萬物謂之神。則非物。物物則亦是無。故西天諸大論師皆以心外有法為外道。萬法唯心為正宗。蓋以心為宗。則諸見自亡。言雖或異。未足以為異也。心外有法。則諸見競生。言雖或同。未足以為同也。雖然。儒道聖人固非不知之。乃存而不論耳。良以未即明指一心為萬法之宗。雖或言之。猶不論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權菩薩示化之所施為。橫生諸見。曲盡異端。以明佛法是為正道。此其所以為聖人之道。順逆皆宗。非思議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緣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繫心。今知理有所歸。不應猶執權教。然知權之為權。未必知權也。知權之為實。斯知權矣。是亦周.孔.老.莊。設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緣之所成始。所成終也。然則三教一心。同途異轍。究竟道宗。本無言說。非維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

  沂州洞山雲禪師

  上堂曰。秋風卷地。夜雨飜空。可中別有清凉。箇裏更無熱惱。是誰活計。到者方知。纔落見聞。即居途路。且道到家後如何。任運獨行無伴侶。不居正位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