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見性。無住曰。一切學道人。隨念流浪。葢為不識真心。真心者。念生亦不順生。念滅亦不依寂。不來不去。不定不亂。不取不捨。無為無相。活潑潑。平常自在。此心體畢竟不可得。無可知覺。觸目皆如。無非見性也。公繇是益棲心禪悅。自蜀還。食千僧。大曆四年。辭宰相。臨終沐浴。命朝服加僧伽梨。剃鬚髮。別眾而逝。遺命依浮屠法焚軀。為塔以塟。不為封樹。

  鄴侯李泌

  鄴侯李泌。微時在衡岳寺中讀書。聞懶殘禪師中宵梵唱。響徹山林。一夕公潛往道名瞻拜。殘大詬曰。是將賊我。公拜益恭。殘撥牛糞火中出一芋。以半授公啗之。公捧食再拜謝。殘曰。慎勿多言。領取十年宰相。

  張濆行者

  南陽張濆行者。問於忠國師曰。承和尚說無情說法。某甲未體其事。乞和尚垂示。國師曰。汝若問無情說法。解他無情。方得聞我說法。汝但聞取無情說法去。

  魚軍容

  魚軍容。問於忠國師曰。師住白崖山。十二時中如何修道。國師喚童子來摩頂曰。惺惺直言惺惺。歷歷直言歷歷。已後莫受人謾。軍容無語(密雲悟代云。不問那知)。

  李渤

  李渤。字濬之。為江州刺史日。甞問歸宗常禪師曰。須彌納芥子即不問。如何是芥子納須彌。歸宗曰。人傳使君讀萬卷書。是否。公曰然。歸宗曰。摩頂至踵。如椰子大。萬卷書向何處著。公有省。異日又問。一大藏教。明得箇甚麼邊事。歸宗舉拳示之曰。還會麼。曰不會。歸宗曰。這箇措大拳頭也不識。曰請師指示。歸宗曰。遇人即途中授與。不遇即世諦流布。

  崔羣

  相國崔羣。字敦詩。貝州武城人。被讒出為湖南觀察使。至任。即訪東寺如會禪師。問曰。師以何得。東寺曰。見性得。東寺方病眼。公曰。既云見性。其奈眼何。東寺曰。見性非眼。病眼何害。公稽首謝之。(法眼別云。是相公眼)公見鳥雀於佛頭上放糞。乃問。鳥雀還有佛性也無。東寺曰有。公曰。為甚麼向佛頭上放糞。東寺曰。是伊為甚麼不向鷂子頭上放。

  于頔

  于頔。字允元。代人。憲宗朝。拜司空同平章事。初為襄州刺史。與居士龐道玄。相得甚驩。一日詣居士問疾。居士謂曰。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公甞問紫玉道通禪師。如何是黑風吹其船舫。漂墮羅剎鬼國。紫玉曰。于頔這客作漢。問恁麼事作麼。公失色。紫玉乃指曰。祇這便是漂墮羅剎鬼國也。公又問。如何是佛。紫玉喚相公。公應諾。紫玉曰。更莫別求。(天奇云。一呼一諾。賓主分明。因甚麼卻墮羅剎鬼國。皆因逐語隨言。拋真棄覺。被這黑風扇鼓。萬劫漂沈。焉得不為客作賤人。竪起拂子云。若向這裏會得。頓出無明業海。免宿門前草菴)藥山聞之曰。噫可惜于家漢。生埋向紫玉山中。公聞乃謁見藥山。藥山曰。聞相公在紫玉山中。大作佛事。是否。公曰不敢。承聞有語相救。今日特來。藥山曰。有疑但問。公曰。如何是佛。藥山召于頔。公應諾。藥山曰。是甚麼。公於此有省(招慶共羅山舉次。招慶云。一等是道。甚是奇特。雲泥有隔。羅山云。大師也不得草草。當時賴遇于相公。可中草窠裏。若撥着箇焦尾大蟲何處有藥山也。招慶云。作麼生。羅山云。還知于相是鍛了金麼)。

  韓愈

  韓愈。字退之。貶潮州。後訪靈山大顛寶通禪師。問曰。師春秋多少。大顛提起數珠曰。會麼。公曰不會。大顛曰。晝夜一百八。公不曉。遂回。次日再來。至門前見首座。舉前話問。意旨如何。首座扣齒三下。及見大顛理前問。大顛亦扣齒三下。公曰。原來佛法無兩般。大顛曰。是何道理。公曰。適來問首座。亦如是。大顛乃召首座。是汝如此對否。首座曰是。大顛便打趂出院。(語風信拈云。大顛和尚。賊過後張弓。活埋他俗人。雖然如是。秖救得一半。頌云。夜深賊被狗子咬。墻洞慌忙補得好。補不好。長安幾個知天曉)公一日又問曰。弟子軍州事繁。佛法省要處。乞師一語。大顛良久。公罔措。時三平為侍者。乃敲禪牀三下。大顛曰。作麼。三平曰。先以定動。後以智拔。公乃曰。和尚門風高峻。弟子於侍者邊。得個入處。

  燕王

  燕王至觀音院。訪趙州從諗禪師。師乃端坐不起。燕王問曰。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師曰。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燕王唯然。

  王鎔

  王鎔。帥真定。自稱趙王。甞入東院。訪趙州諗禪師。趙州不起。以手拍膝曰。會麼。鎔曰不會。趙州曰。自小持齋身已老。見人無力下禪牀。鎔尤加禮重。翌日令客將傳語。趙州下禪牀受之。侍者曰。和尚見大王來。不下禪牀。今日軍將來。為甚麼却下禪牀。趙州曰。非汝所知。第一等人來。禪牀上接。中等人來。下禪牀接。末等人來。三門外接。因侍者報。大王來也。趙州曰。萬福大王。侍者曰。未到在。趙州曰。又道來也。鎔問曰。和尚尊年。有幾箇齒在。趙州曰。祇有一箇。鎔曰。爭喫得物。趙州曰。雖然一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