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無活人。黃泉無死漢。遂拈拄杖曰。訥堂今日拄杖子。有分付處也。還有承當得者麼。試出來擔荷看。有麼有麼。良久。擲拄杖。下座。上堂。知有底。也喫粥喫飯。不知有底。也喫粥喫飯。如何直下驗得他有之與無。是之與非。邪之與正。若驗不出。參學事大遠在。喝一喝。下座。上堂。山僧。是楊岐四世孫這老漢。有箇三脚驢子弄蹄行公案。雖人人舉得。祇是不知落處。山僧不惜眉毛。為諸人下箇注脚。乃曰。八角磨盤空裏走。

  岳州君山佛照覺禪師

  上堂。舉古者道。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諸人還識得麼。若也不識。為你註破。仰之彌高。不隔絲毫。要津把斷。佛祖難逃。鑽之彌堅。真體自然。鳥啼華笑。在碧巖前。瞻之在前。非正非偏。十方坐斷。威鎮大千。忽焉在後。一場漏逗。堪笑雲門藏身北斗。咄。

  平江府寶華顯禪師

  本郡人也。上堂曰。喫粥了也。頭上安頭。洗鉢盂去。為虵畫足。更問。如何自納敗闕。良久。高聲召大眾。眾舉首。師曰。歸堂喫茶。上堂。禪莫參道休學。歇意忘機常廓落。現成公案早周遮。祇箇無心已穿鑿。直饒坐斷未生前。難透山僧錯錯錯。

  紹興府東山覺禪師

  後住因聖。上堂。三通皷罷。諸人各各上來。擬待理會祖師西來意。還知劒去久矣麼。設使直下悟去。也是斬頭覓活。東山事不獲已。且向第二頭鞠拶看。以手拍禪牀。下座。上座。花爛熳景暄妍。休說壺中別有天。百草頭邊如薦得。東高三丈。西闊八寸。上堂。舉昔廣額屠兒。一日至佛所。颺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數。世尊曰。如是如是。今時叢林。將謂廣額。過去是一佛。權現屠兒。如此見廣額。且喜沒交涉。又曰。廣額正是箇殺人不眨眼底漢。颺下屠刀。立地成佛。且喜沒交涉。又道。廣額颺下屠力曰。我是千佛一數。這一佛多少分明。且喜沒交涉。要識廣額麼。夾路桃華風雨後。馬蹄何處避殘紅。

  台州天封覺禪師

  上堂。無生國裏。未是安居。萬仞崖頭。豈容駐足。且望空撒手。直下飜身。一句作麼生道。人逢好事精神爽。入火真金色轉鮮。

  成都府昭覺道祖首座

  初見圓悟。於即心是佛語下發明。久之。悟命分座。一日為眾入室。餘二十許人。師忽問曰。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僧無對。師擲下拂子。奄然而逝。眾皆愕眙。亟以聞悟。悟至。召曰。祖首座。師張目眎之。悟曰。抖擻精神透關去。師點頭。竟爾趨寂。

  南康軍雲居宗振首座

  丹丘人也。依圜悟於雲居。一日仰瞻鐘閣。倐然契證。有詰之者。座酧以三偈。其後曰。我有一機。直下示伊。青天霹靂。電卷星馳。德山臨濟。棒喝徒施。不傳之妙。於汝何虧。悟見大悅。竟以節操自高。道望愈重。甞書壁曰。住在千峯最上層。年將耳順任騰騰。免教名字挂人齒。甘作今朝百拙僧。

  樞密徐俯。字師川。號東湖居士

  每侍先龍圖。謁法昌及靈源。語論終日。公聞之藐如也。及法昌歸寂在笑談間。公異之。始篤信此道。後丁父憂。念無以報罔極。命靈源歸孝址說法。源登座。問答已。乃曰。諸仁者。祇如龍圖。平日讀萬卷書。如水傳器。涓滴不遺。且道。尋常著在甚麼處。而今捨識之後。這著萬卷書底。又却向甚麼處著。公聞灑然有得。遂曰。吾無憾矣。源下座。問曰。學士適來。見箇甚麼。便恁麼道。公曰。若有所見。則鈍置和尚去也。源曰。恁麼則老僧不如。公曰。和尚是何心行。源大笑。靖康初。為尚書外郎。與朝士同志者。挂鉢於天寧寺之擇木堂。力參圓悟。悟亦喜其見地超邁。一日至書記寮。指悟頂相曰。這老漢。脚跟猶未點地在。悟顆面曰。甕裏何曾走却鼈。公曰。且喜老漢脚跟點地。悟曰。莫謗他好。公休去。

  郡王趙令衿

  字表之。號超然居士。任南康政成事簡。多與禪衲遊。公堂間。為摩詰丈室。適圓悟居甌阜。公欣然就其鑪錘。悟不少假。公固請。悟曰。此事要得相應。直須是死一回始得。公默契。甞自疏之。其略曰。家貧遭劫。誰知盡底不存。空屋無人。幾度賊來亦打。悟見。囑令加護。紹興庚申冬。公。與汪內翰藻。李參政邴。曾侍郎開。詣徑山謁大慧。慧聞至。乃令擊皷入室。公欣然袖香趨之。慧曰。趙州洗鉢盂話。居士作麼生會。公曰。討甚麼碗。拂袖便出。慧起搊住曰。古人向這裏悟去。你因甚麼却不悟。公擬對。慧揓之曰。討甚麼碗。公曰。還這老漢始得。

  侍郎李彌遜

  號普現居士。少時讀書。五行俱下。年十八。中鄉舉登第京師。旋歷華要至。二十八歲。為中書舍人。常入圓悟室。一日早朝回。至天津橋馬躍。忽有省。通身汗流。直造天寧。適悟出門。遙見便喚曰。居士且喜大事了畢。公厲聲曰。和尚眼華作甚麼。悟便喝。公亦喝。於是機鋒迅捷。凡與悟問答。當機不讓。公後遷吏部。乞祠祿。歸閩連江。築庵自娛。忽一日示微恙。遽索湯沐。浴畢遂趺坐。作偈曰。